大华开始意识到,魔鬼在孩子们身上打上了主意,做开文章了。心想,若要是把孩子们全都教坏了,后果将不堪设想。便派凯撒琳到各地传他的话,让大家多关注教师这一群体,以防魔鬼在孩子们身上琢磨事情。于是,各地全都行动起来,目光都集中到了教育这一块。
大华的这一动作,给不少家长撑了腰,也给孩子们撑了腰。平时不敢说的也说了,不敢讲的也讲了,拧成一股绳积极地进行配合,从中揪出不少魔鬼的狐狸崽子来。
高米尔把孩子们放到教师的岗位上,并不是连瞅都不瞅的,他时刻都在关注着。如此一来,他便不让了,心想,我让你们胡说乱讲,我必须得让你们因此付出搬石头砸天的代价。他必须让那些乱讲的人,知道一个道理,失去自己的生命,或是自己孩子的生命,总比失去自己的身体,或是自己孩子的身体要痛苦的多。不让他们有刻骨铭心的痛,就不会记住自己所犯的错误,常常犯错误而不知悔改的人,是最令人痛恨的。
他把两个母狐狸叫了来,这是他一奶同胞的姐姐,同时也是给他生了儿、育了女的妻子,撅着尖尖的狐狸嘴巴说:“你们也都是知道的,我把孩子们派到教师的队伍中,是为了干什么。这是为了给更多孩子一个更好的掩护,给每个家族成员一个更好的掩护。这是我的一个长远的计划,一个关系到家族生死存亡的宏伟计划。可就有那么一些不识时务的家长,和同样一些不识时务的孩子,依仗着有耶和华孩子给他们撑腰,便忘乎所以地不知道怎么着了。他们到处乱说乱讲乱放屁,也不分场合与环境,无端地指责我们的孩子,真是可恶至极啊!”他一边搂着一个,在每个的脸上亲了一口,“任何事请都是互相的,你们说是吧?别人对我们如何,我们不能眼睁睁地对人家不如何,不能死鼻卡眼地装着看不见,也不能毫无知觉地没有任何反应。任由别人如何地热情,而我们不声不响地对人家不热情,那种自以为了不起的装大,是要不得的;任由别人如何地友好,而我们视而不见地对人家不友好,那种让人拿脸贴你冷屁股的倨傲,也是极不可取的。拿了别人什么,总得想办法还人家点什么;吃了人家的东西,总得想办法回敬人家一下。人在人心上,你们说是吧?”
见两个的眼睛里都有淡淡的忧伤,便又说道:“我知道,你们打心里都在恨我,恨我当初剥夺了你们的母爱,把孩子们打小就从你们的身边夺走了。因为这事,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自责,我要向你们道歉,我要给你们补偿。”他又在两个的脸上每人亲了一下,“我必须给与弥补。你们要知道,当教师的孩子们,活得不好了,他们都是我们的孩子,你们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被别人如何如何了是吧?所以说,这就是一次机会,去好好地弥补一下你们曾经失去了的母爱吧!”他站了起来,用手指着外面,“任由那些个口无遮拦的人,胆大包天地闹下去,我们一点不作为不行。得让他们清醒地知道,口无遮拦地乱讲乱说,不计后果、不分场合地乱放屁,是有代价跟着的。我想这事就交由你们去做,是最好不过的,因为你们曾经被我这个该死的,夺去了母爱的权利,由此也就会更加地爱我们的孩子们,对不对?因为那些人不允许我们孩子好好地活着,由此你们就会更加地恨他们的孩子,对不对?他们不是搞了我们的孩子吗?我们就要以同样的法子,去搞他们的孩子。要让闹得最凶的那些个家长,失去他们孩子的生命,这可是他们心中最宝贵的东西。让他们一辈子在无法自我原谅的痛苦中煎熬地度过,这是对他们最好的‘奖赏’。”他恼恨异常地吼叫了起来,“别个不小心会误伤到我们的孩子,你们不会,你们能够辨别。去吧,好好地‘稀罕稀罕’那些孩子们去吧,要知道,‘稀罕’他们,那就是变相地在稀罕我们自己的孩子。千万不要因为你们的不够‘友好’,而给自己留下终生都无法弥补的遗憾;更不要因为你们的不够‘热情’,而让那些孩子们冷冷清清地感到伟大‘母爱’的不够真挚——要知道,打是亲近的一种表现,骂是爱抚的彰显,又打又骂那才是最疼最爱他们的呢!”两个母狐狸会意地转身去了。
两个妖狐专拣繁华的大都市下手,做了不少案子,杀了不少学生。因为这样最有影响力,也最具有震慑威力。于是,一场保护学生的战斗,在心惊胆跳中拉开了。
任何事请都不能太过疯狂,也不能太过嚣张,做过了头、不知见好就收那是会受伤的。
两个妖狐因为孩子过早地离开了自己,作为母亲来说,她们是痛苦的。人也好,动物也罢,母性是天生的。作为一个母亲,却无处去释放自己本身就有的母爱,那是一种残酷的剥夺,是一种毫无人性的虐待。经过这么多年无数个日日夜夜地风吹雨打,日益积攒起来的怨恨,越加地斑斑驳驳,早已刻骨铭心的印在了心坎里。如今有人向他们的孩子下手,把长期以来积压在心中无法释放的那种痛苦且变了形的母爱,变本加厉地转化成了痛苦且变了形的仇恨,并转嫁到了其他人的身上。便一路地血杀,无休无止地不肯罢休。
这日,凯撒琳正在一个幼儿园里蹲守。突然间,狂风聚起,乌云翻滚,天空瞬间黑暗下来。知道不好,早早把上帝的神炉拿在手中,做好了应急准备。
果不其然,有两个狐狸脑袋从云端探了出来,两根长长的尾巴,在云尾摇来晃去。观望了片刻,睁着带有黄色光芒的眼睛,舞动着带有钩子的利爪,飞出云层,龇着凶狠的白牙,向幼儿园俯冲下来。
情况万分紧急,凯撒琳急忙把手中的香炉吹燃。缕缕的香烟袅袅升腾,顿时充天塞地,弥满了整个空间。想这狐狸一族是最怕烟火的,两个鬼东西被熏得眼不明、耳不聪地,迷迷糊糊不断地咳嗽,眼泪与鼻涕一大把一大把地流了出来。都东摇西晃、迷迷瞪瞪地乱了手脚。
两个妖狐心里还是明白的,谁也不敢久留,转头就走。
凯撒琳把上帝的神炉往出一抛,在后面驱动着一路地追赶。行出不远,望见前方的空中来了一人,原来是从天堂返回来的约翰。
与此同时,约翰也望见了凯撒琳,见其在追赶两只像没睡醒的狐狸,正东一头西一头地向他这边行来。便毫不怠慢,直奔其中的一只而去,伸出两只大手,死死地掯住了那货的脖子。另外的一只,见此情景,慌忙来救,被凯撒琳上前拦住,怕弄不好也被擒住,一头钻入地下逃了。
这被擒的是妖狐美美,约翰与凯撒琳喜不自胜,把它带到大华那里,投入小安烈的炉子中炼化,收回了其体内的绿宝石。
大华问了天堂里的一些事情,得知他父一切都安好后,把小安烈柜子中的神鼓交给约翰。命两个下去,告诉各路的兄弟姐妹,一定坚防死守,免得魔鬼狗急跳墙地乘隙报复。两个也不耽误,腾空飞去。
母狐娇娇歪歪斜斜、一路狼狈地逃了回来,把刚刚发生的事,哭哭啼啼地告诉了高米尔。魔鬼听说折了美美,心头泛起阵阵的悲酸。想那美美,是自己一奶同胞的姐姐,同时也是为自己生儿育女的妻子,不管她曾经做过什么,那都是自己凭空的怀疑与猜测,没有任何地真凭实据,也许根本就是荒唐滑稽的空穴来风。如今就这样地去了,他能不悲酸心痛吗?便没好声地嚎叫了几嗓子,凄厉而悲怆的声声狐鸣,让人不寒而栗。
站在一旁的“大爪子”,见高米尔如此心痛,想其对母狐美美还是在意的,被吓出了一身的冷汗,两条腿哆哆嗦嗦地抖个不停。现在,他的心里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酸中带着苦,还掺杂着一丝丝的甜味。刚开始的时候,与母狐狸在一起的那些日子,怕被高米尔发现,他是害怕的,是战战兢兢的,是胆胆突突的,每天都在惊惧不安中度过。渐渐地,他还适应了那种生活,在胆胆突突的恐惧中品尝甜甜蜜蜜的快乐,那种无法言喻的美妙生活,也是相当不错与美好的。恐惧归恐惧,母狐狸毕竟给他带来了无边的开心与快乐。那种滋味与感觉是妙不可言的,是前所未有的,完全不同“大肚子”的那种别样的东西。
他们之间的这种不同寻常的关系,后来被“大肚子”察觉了,同“大爪子”大闹了几次。懒猫谎称自己完全是被逼的,是迫不得已的。他也怕“大肚子”把此事捅出去,对其更加地体贴与温柔了,几乎是要什么给什么,从不打锛。时间一长,“大肚子”的怒火,被“大爪子”的甜言蜜语一点点地给沁灭了。心想,只要他还与自己好,也就不要太在意多一个骚狐狸了。
如今母狐狸没了,知道了高米尔心里悲痛的“大爪子”,感到了前所未有地轻松。他不再怕东窗事发了,不再怕自己的狗命不保了,因为那种惊恐中带着快乐的日子,随着母狐狸的离去,被彻底地尘封了起来,不复存在了。虽然如此,他还是被闪了一下子,有点不太习惯地无法释然。因为那种曾经的甜蜜与快乐,随着母狐狸的离去,也被无情残忍地带走了,一去不复返了。留下的只有空空荡荡的回忆,那是无法再延续的美妙东西,以及无法言表的酸楚。从此以后,他再也无处寻觅那种恐惧中带着快乐的感觉了,心里有了些许的失落。
心情复杂的“大爪子”,完全地泪崩了,哽哽咽咽,像要断了气一样,哭得一塌糊涂。泣不成声地对魔鬼说:“师娘不能就这样白白地去了,我们要为她报仇,为她讨说法。让那些人付出代价,担起他们这样做地所有责任……”其他的几个小妖,也都狼哭鬼嚎地叫个不停。
魔鬼看“大爪子”如此这般,天真地理解成是替他伤心难过,打心里更加地喜爱。可他要静静地想一想,因为现在的他,有些心乱如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