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酒醉误事,行事鲁莽,近来流言不断,给顾姑娘带来烦恼,是在下的不是。”
杜玉荣自幼清高,他也有清高的资本,那样好的家世,而他自身更是争气,称一声才子也不为过。
人前显贵,人后也未失半分分寸。
但今日,他坐在顾皎皎面前,低垂着眼眸,脸上满是自责,即使是说话时,也带了歉疚之意。
顾皎皎神色淡然,一抹温和淡然的笑袭上脸庞。
“杜大人不必自责,人无完人,况且,大人之事也并未对我造成什么影响。”
她是当真没有怪过杜玉荣。
至于那些传言,说起来,自顾皎皎离开安阳候府,有关她的各种传言也不曾断过,好的坏的,即使没有杜玉荣,还有其他。
就像现在,外界不是也在盛传,她乃是沈云祉在宫外的姘头吗?
杜玉荣缓缓抬起眼帘,看着眼前这位云淡风轻的女子,心里涌起异样的情绪。
她不难过,也不生气,大抵是因为不曾将他放在心上吧。
“那日虽是醉酒,但是所说之言皆出自真心,顾姑娘可知晓?”
这一次,杜玉荣清醒无比,所说的每一个字都透着郑重。
他投过来的目光诚恳,炙热,也带着一丝期待。
顾皎皎还是在心底暗暗沉下一口气,迎向杜玉荣的目光。
“我知道,其实以我这样的身份,若能嫁与杜大人已然是前世修来的福分了,只是,于我个人而言,已然经历过一场失败的亲事,私心想着,所谓成婚,还是要两情相悦的好。”
她说的委婉,唇边的笑意本是好看,但唇角处的伤痕也是显而易见。
杜玉荣自嘲的笑了笑。
“顾姑娘不曾心悦在下。”
“杜大人如明月清风,如皎皎月光,只站在那里便是人中龙凤,我仰慕大人,但并非男女之情。”
“那太子殿下呢?”
杜玉荣突然询问。
外界的那些传言,他也不是没有听到过,太子为了顾皎皎行事一而再再而三的破例,为她亲自去往丝织局,为她硬闯平王府,甚至不惜将大臣留于宫中,只为出宫见她。
以前杜玉荣从未往这方面想,而如今想起,却似是处处都是可查的细节。
顾皎皎没想到他会提到沈云祉,神色微怔,转而恢复如常。
“我与太子殿下只是合作的关系,大人不是一早就知道吗?”
她收回目光,微低下头,笑的温婉,却也有不易察觉的异样。
杜玉荣那般在意她,又怎会发现不了她目光里的逃避。
他没有再追问,聪明如他,有些事不说穿,也许他还会有机会。
“我不在意你的过去,也不想听福气不福气的话,若是能与你在一起,于我而言才是福气,自然,我也知你对我无意,不过没关系,我想是我做的不够好,我再等等。”
“杜大人……”
“顾姑娘不必说,我心意已决,但姑娘也不必有压力,情出自愿,我只是坚持自己心中的执着罢了。”
杜玉荣起身,也不等顾皎皎再说什么,便看了看外面。
“我去看看昭儿的功课。”
说完,他便离开了。
许是该说的话已经说完,许是怕顾皎皎再说出什么让他绝望的言语,总之,他是快步离开了。
顾皎皎手中的茶已凉,眉头却也微微皱起。
她依旧没能让杜玉荣放弃,倒真如传言所说,她成了那狐媚女子了。
莺儿从外面走进来,将一碗热茶与顾皎皎手中的交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