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话,罗耀宗也嘿嘿笑了,刚才的紧张气氛一下子就冲淡了,静谧的道路也变得平和起来。我们三人一路径直往罗耀宗家中走去,偶尔聊些闲话,居然很快就到了。
一夜无话,吴宏和罗耀宗道了个谢,去内屋看了一下老太太,聊了几句便回房休息了。关于湖边的崖壁和水中的东西他再也没有说半个字,我心里惦记着那&ldo;人头&rdo;,也没有心思和他猜谜。便早早洗漱睡了。
夜里又是一脑子噩梦,早晨醒来竟发现枕头上有一片汗渍,估里出虚汗了。不过梦虽然接连不断,这次内容却记不清楚,只觉得头昏昏沉沉的。
这次吴宏好像睡得也不好,我看见他红着眼睛在床边坐着发呆,便咳嗽一声,坐起身来。
吴宏顿了一下,回过头瞟我一眼,跳下床来,说:&ldo;起床吧,动作快点,今天事情比较多。&rdo;
我赶紧穿好衣服,拉开房门走了出去,正看见罗耀宗在堂屋里打扫卫生,看来他起得比我们还早,我不知道今天是不是要带他一起去湖边,便侧头看看吴宏。
吴宏来到院子里看了看天色,回头对我说:&ldo;时间还早,不到吃早饭的时候,你和我办点事去。&rdo;
我没说什么,跟他走出门去,心里却犯了嘀咕:听吴宏的意思似乎我们不是去水潭那里,这荒村野外的有什么其他事情好办,难道他把就我小叔的事情忘到脑后去了?
我出门才发现吴宏已经往村东去了,便感到更加意外,因为困龙湖是在村子西边,不知他默不作声地一路东去到底想干什么,反正他既然让我跟着想必一定会告诉我,我也懒得问,就紧跟在他身后。
越走越觉得这道路熟悉,走过一段后我一下想起来了:这不是我们来时的道路么?难道吴宏要离开这里不成?
就这么带着一肚子问号,我跟着吴宏跌跌撞撞地来到一棵树下,抬头一看,正是开始吴宏让我把车停靠的那棵,我以为吴宏要让我开车,便准备进驾驶室,谁料吴宏大手一挥,对我说:&ldo;别过去了。我们不走,去后车厢那里,开锁。&rdo;
(六十一)设备
我没有说什么,既然吴宏这样要求,必然有他的原因。于是转身来到车后面,开了后车厢的挂锁。吴宏示意我跟他一起登上车厢,然后就开始动手解开系在装载设备木箱上的绳子,他没有让我动手,我便垂手立在一边看他忙碌。
因为装载设备的木箱为长形,为保持平衡,我们出发前在四个边棱上分别捆绑了四个大的备用柴油桶,并用绳子捆好。一来可以压重,保证木箱始终在车厢的同一位置,免得来回碰撞,而来也好固定油桶,防止颠簸过程中油桶翻倒。这一路走来十分耗油,四个油桶眼看用光两个了,我加油时多了个心眼,把空桶对称着捆在木箱两侧,也算是将就着找了平衡,这才保证木箱没有大的晃动,位置基本没变。
吴宏下手把绳子一点点解开,看我没有动作,抬头冲我说:&ldo;愣着干什么,帮忙啊!&rdo;
我听了像接了圣旨一样赶紧帮他把油桶卸下来,沿着车厢内侧摆好。吴宏看看一米多高的木箱,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把折叠匕首,手伸出去,一把把木箱上的封条撕掉就开始撬箱体。
我急了,在旁边喊了一声:&ldo;你干什么?这是违反纪律的!&rdo;
这是有讲说的。我每次运送设备出发前,部队领导都会嘱咐我,车上的东西必须保持密封,封条一旦撕毁要追究我的责任,甚至要受严格惩处。更别说吴宏还是部队上的人,深知纪律要求,惩处更是严厉。他现在的样子明显是要撬开箱子,这简直是蓄谋破坏了,和沿路打劫的匪徒没什么两样。说重一点,如果有其他战士在一枪毙了他也不为过。
话刚说完,我就冲上去要阻止他,手还没有碰到吴宏的胳膊,也没看他怎么动,却被他一手拧住了,一阵钻心的疼痛从手腕上传来,吴宏的大手像是一把铁钳一样夹住我的胳膊,丝毫动弹不得。我这才知道老僧为什么说吴宏功夫了得,看来他的确身手不凡,只是深藏不露罢了。
别看吴宏把我制服了,脸上却满是笑容,他手下稍微松了些力气,叹口气说:&ldo;我不是前面跟你说过了吗?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你还真是死脑筋,到现在也没反应过来?&rdo;他看看我呲牙裂嘴的样子,笑出声来:&ldo;这设备本来就是给我配备的,你个傻小子。&rdo;
我一听这话才明白过来。原来吴宏那时的意思就在于此,我一直以为目的地是部队,没想到目标就一直坐在我身旁,难怪吴宏不着急走,因为他压根就没打算去部队。
我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便皱着眉头说:&ldo;你先放开我。&rdo;吴宏听了一松手,我一个踉跄差点坐到地上,他大笑一声,说:&ldo;你小子还得练练,这身板怎么干革命啊!&rdo;然后吴宏把那把匕首扔给我说:&ldo;赶紧的,一起撬开箱子!一会儿还有正事呢!&rdo;
我憋得脸通红,才勉强拆松了两块木板,吴宏刚才已经告诉我,这木板不能拆碎,得保持完整地卸下来,看开后面还要用到,因此也不敢用蛮力。别看木板之间都是细长的铁钉,却十分坚固,这活已经让我满头大汗了。
吴宏从地上捡了块细长的石头,在旁边左敲敲右打打,居然也顺利地卸下一块来。我正感慨间,就看见他站起身来,说:&ldo;行了,你站旁边,我来。&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