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两人都未注意到,在二楼的栏杆后,一片浓厚阴影里,一个人正在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他们。
醒了?
谢铮有些迷蒙地睁眼,视线飘飘荡荡找不到落点,耳边就听得熟悉的声音。
顾叶白笑笑,在他眉间印上一个吻,放柔了声道:要不要再睡会儿,这几日累坏了吧。
我睡了多久。谢铮摇摇头,有些沙哑地开口。
不到一小时。顾叶白说着,端来备着的温水。
就着她的手喝了几口,温凉的白水很好地解了喉咙里的沙痛感,谢铮揉揉额角,驱散脑中残存的困意,罕见地有些疑惑。
工作时间,自己怎么就不管不顾地睡过去了,这类事可是从未发生过,当真是太累了?
他下意识地感到懊恼,觉得自己未免太过心大,排查内鬼的计划正在执行关头,无论多累都不能松懈的。
顾叶白似是看出了他心中所想,温声宽慰:放心吧,你睡着的时候,我帮你盯着呢,没有什么紧急要事报上来,不耽误什么的。
目光落到面前人身上,她仍是一惯的矜淡温婉,不急不躁的模样,总是能把事情处理得妥帖周细。谢铮心里的些许燥意沉静了下来,被安稳地抚平:是啊,还有叶白呢,有她在身边,哪怕短暂的松懈也无妨的吧。
好了,顾叶白为他细致地将扣子系好,衣领整平,觑着他好转的气色笑道:阿铮忙吧,我走了。
嗯,今晚大概要加班到很晚,你先回去吧。
好。顾叶白握紧了兜里的口红,含着笑应了。
日已西沉,徒留破碎的鎏金光影打在周遭景物上,恰似好戏开场前的聚光灯。
悲剧?喜剧?戏中人懵懵懂懂,唯有亘古的远山做看客,流动的云霞为观众。
老吴,我顺路去办点事,自己开车就行了。
顾叶白拜拜手,随意般地拒绝了司机的驾车。
这,将军知道了,会怪罪属下的。司机面带为难地迟疑着。
毕竟,他不仅为顾上校开车,还应保护和监视这位主子的心头肉。
啧,我要去为将军买东西,顾叶白眯了眯眼,扬起了眉毛,语带轻松的调侃,是个惊喜,让你跟着,万一你口风不严告诉了将军,我这不是落了个空。
司机闻言憨憨地笑了,暗叹上校同将军感情好。这么长时间相处下来,他们这些谢家亲卫已将顾叶白当作自己人,更枉论以将军的重视程度,这位很可能就是未来的谢家主母,再加上顾叶白一贯待人温和亲切,很快便得到了谢铮亲信的好感和尊敬。
顾叶白发话,司机也不好不给面子,想想觉得没什么妨碍,便低头应是,将驾驶座让了出来。
顾叶白发动轿车,冲司机微微颔首,驶离了军情局。
例行检查,请下车。卡哨挡住去路,有士官上前敲敲玻璃。
顾叶白手心里已冒了密密的一层冷汗,面上仍不露声色。车窗缓缓降下,军装丽人单手撑在窗上,漫不经心地笑着,将证件亮在士官眼前,怎么,我的车也要察?
看清那证件上的姓名和军衔,查车的士官面色一肃,连忙并拢脚跟,敬了一个标准的礼,长官,这是上面的命令,请您理解。
顾叶白闲闲地瞥他一眼,好吧,她拉开车门踏下车,冲一旁的三四个士兵摊摊手,你们查吧。
几个士兵赶忙上前,打开后备箱仔细地搜索,顾叶白冲身旁的士官挑眉,不搜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