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眨眼再看去,玻璃上依旧是瀑布似的雨水,雨水背后是一片浑浊的夜色。怔愣间,一只手捉住她的腰用力但不强硬地将她的人从窗台拉了下来。江曦一个没稳住,哎哟叫了声竟是摔在了庄令身上,她揉揉头抱怨道:“怎么了?”
庄令一点都没觉得两人姿势不妥,搂着她的腰将她扶正,低垂着头:“今晚大概走不掉了。”
“啊?那怎么办?”江曦懵懵然问,冷不丁被拉回来的她还处在惊魂未定中,等她发觉过来自己正以一种极为暧昧的姿势伏在他身上后顿时浑身和火烧似的,毛手毛脚地挣脱了下,一抬头,落入了庄令静然凝视的目光。
光线氤氲散漫,敲打窗户的雨声更显得楼内幽静安详,气氛恰到好处,江曦觉着此时此刻不做点什么简直对不起这天时地利与人和的月黑风高夜。就和中了邪一样她没办法阻止自己也不想阻止自己,微微仰着头一点点凑近。而庄令仿佛也为这气氛所感染,轻轻收紧搂着她的臂膀……
“叮铃”客厅入口的风铃响了一下,也随之打破了使人沉醉的迷咒,江曦用从没有过的速度推开庄令,并腿做好,甚至还欲盖弥彰地端起杯子喝了口水试图掩盖双颊的通红和内心的咆哮。
她做了什么??她做了什么??她竟然试图勾引庄令?!!!!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还被人撞见了!!!
她以为是别墅的主人回来,但没想到,出现的仍然是老管家。这回他没有带来热气腾腾红茶与茶点,而是单臂搭着一叠厚厚的毛巾,那意思是要他们留宿在这里??
除了留宿以外,江曦他们也确实没有更好的办法在茫茫夜色与倾盆大雨之中从这荒郊野外徒步走回市区,尤其还是凭庄令那不靠谱的方向感。
如果只是他和阿宁并不算什么,关键是还有一个大白江曦……
江曦再一次感慨着自己的没用,擦着头发从浴室走进自己的卧室。二楼的卧室与楼下完美地保持了一致的风格,鲜红的天鹅绒窗帘,看上去好些年头的古旧家具,不过对于那张巨大松软的华丽床铺江曦还是很满意的。庄令与阿宁的房间在隔壁,房间的隔音效果很好,完全听不见那头的响动。
她摸摸自己口袋里的小铃铛,庄令说如果有危险只要她晃一晃铃铛,他就会立刻知道并赶来救她。但此刻无论她如何摇动,铃铛始终哑然无声。她好奇地把玩了一会,“噹”的一声沉重闷响倏地惊了她一跳,看了眼手机,十一点半?
只是在楼下坐了一会,竟然都十一点半了?她心里莫名地不安起来,攥着铃铛看了一眼隐藏在混沌中的拱门。直到现在她还没是没有办法接受,在现代社会,一个大型别墅里,一个用电照明的设施都没有!不仅没有电灯,电话电视电脑,任何一个和现代文明搭边的电器都没有。除了神经病以外,江曦也只能勉强认为这个房子的主人是个极端复古主义与环保主义者了。
但管它呢,江曦十分清楚一条准则,不作死就不会死。于是她干脆地倒头一手抱着枕头,一手握着铃铛沉入睡眠。
睡到半夜,她被自己渴醒了。可能晚餐是一顿只放了盐的烤牛肉原因,江曦这回功夫渴得要死。外边的雨声收敛了不少,没有雨声干扰,隔壁倒是能听见了一些响动,无非是……阿宁那惊天动地的打呼声。它还不止打呼,呼噜声末尾还带有它独有的尖细“喵”音,像轮船的汽笛声一样。
真不知道庄令是怎么忍受这个巨大噪音体的存在,江曦摇摇头摸了摸床头柜没发现水杯,只好又拖着半睡半醒的身体摸到了门口的橱柜处,总算摸到她睡前凉着的水杯。
才喝下一口,突然楼下隐隐传来一阵音乐声,宏伟磅礴,地板都为之丝丝颤动。她端着杯子惊讶地看向紧闭的房门,犹豫着走近了一些,确定动听的旋律清清楚楚正是由楼下传来,不仅如此,旋律中还夹着许多人的窃窃私语与偶尔的欢笑声。
江曦看了眼时间,两点十分。
在此之前,她在这栋房屋内没有看见任何鬼魂存在的痕迹。
要不要去看看呢?她的直觉是不要的,可她的身体却像中了魔咒一样不由自主地走向前,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手拧开了雕刻着圆形玫瑰的把手。
下一秒,她站在了高高旋梯之上,精致华丽但并不璀璨的水晶吊灯向下方舞池投以暧昧迷离的光线,似是笼罩起了另外一个世界。
“天啦,波尔金小姐,你怎么穿成这样出现在这里?”
女人的惊呼唤醒了震惊中的江曦,同时也召集来了上下所有人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