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汐见苏清蕙说的凶狠,心里是不信的,竟忍不住笑了下,看着苏清蕙道:“你我同姓苏,同宗同族的姊妹,王妃娘娘敢下如此狠手,也不怕京城百姓骂你心思歹毒,一朝得势,连本家姊妹都容不下?”
苏清汐一张俏生生的脸在金碧辉煌的王府院儿里,竟像是镀了一层薄光一般,整个人神采飞扬,丝毫不在意国公夫人被赶走了!
苏清蕙怜悯地看了她一眼,对着福伯微微示意!
便有护卫上前塞了苏清汐的嘴,将她拉到了大门外,苏清蕙自去耦园找安言师傅。
外头,杨胡氏已经带着国公府的人走了,至于苏清汐,在杨胡氏眼里,让她今个丢了脸不说,便是死在晋王府上,也是苏家姊妹不和,晋王妃有个在国公府当妾侍的妹妹罢了!
和她国公府一丁点儿干系也没有!
福伯吩咐了护卫系了苏清汐的手,一路往杨国公府的大门口去,也不塞苏清汐的嘴,她要是有脸,给她嚷嚷去!
两个粗壮、衣着统一的男子,一个眉目清秀、我见犹怜的俏佳人,一路便引来了许多看热闹的人,等到了杨国公府,王府护卫得了福伯的指令,挥舞着细细的鹿皮鞭子,呼啦啦地扯着风。
一路过来,苏清汐也只以为苏清蕙只是给她一个没脸,当鞭子真的落在身上的时候,瞬间划破了她上好的滚雪细纱,露出了一线细嫩的肌肤,红色的血迹瞬间染红了苏清汐的眼,苏清汐才惊觉,苏清蕙已经是王妃了!
撕裂的吼叫声不知道从谁的嘴里喊出来,先前吵闹的围观人群瞬间静了下来,许多怕惹事生非的,也不敢看热闹了,赶紧往家赶,生怕惹祸上身!
杨国公府的下人已经匆匆地禀报了主子,杨胡氏刚进厢房,还没来得及理好鬓发,听下人的禀报,抬起来端茶的手不觉抖了抖,勉强镇定道:“晋王妃要训斥妹妹,我一个区区国公夫人,又怎好干涉!”
底下等着回话的仆妇听了,知道夫人是不准备管了,笑着赔了礼,缓缓地退了下去,也不去前头大门处,自去找相熟的老姊妹喝茶聊天去了!
王府的护卫数到“三十”才停了鞭子。
苏清汐躺在地上,已经奄奄一息,缩着身子,心如死灰!
她仗着苏清蕙王妃的名头在杨府正了名,成了名副其实的世子爷的妾侍,她和苏清蕙是同宗同族的姊妹,素来无甚大的冤仇,她不明白,苏清蕙何以做的如此决绝!
等王府的护卫走了,杨国公府里头才出来两个仆妇,见苏清汐衣衫破烂,血迹斑斑,一张俏生生的脸却光洁无垢,也不知是疼的还是吓得,苍白的让人怜惜,两人都不由啐了一口!
合力将苏清汐拖了进去,仆妇手粗糙,劲儿又大,扯的苏清汐又是一阵哀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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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清蕙听完了从杨国公府回来的护卫的禀报,听到杨府竟没有一个人出来,也不意外,她毕竟顶着晋王妃的身份,便是贺承不在,只有太后娘娘一日住在慈宁宫里,杨府便不会公然与她为敌!
先前她待嫁的时候,杨府已经来示好过一次,这次自是不会这番莽撞才是,苏清蕙看着忽晴忽暗的天,觉得转瞬怕是又有一场暴雨要来了,对身后的白芷道:“你让福伯去查查杨胡氏和明远侯府的侯夫人,以及静沅长公主府,近来的动静!”
白芷应声下去,天边便闪出了接连闪出了两道银亮的闪电!
接着,便是轰隆隆的雷声伴着瓢泼大雨,哗啦啦地从天而降,屋里的小白听到雷声,便摇摇晃晃地走了出来,伏在苏清蕙的膝下,安安静静的。
一旁的绿意提醒道:“主子,这两天不知道是不是天气的原因,奴婢总觉得小白有些不得劲,今个,”绿意瞅了眼主子的神色,接着道:“今个早上,奴婢去告知安师傅,王爷要出门一段时日的时候,奴婢见安师傅手脚似有些不便利!”
小白一只都是菡萏和绿意照看着,是以,苏清蕙并不担心小白会被照料不周,摸了摸小白的脑袋,见小白抬着头看过来,眼里似有恸色,苏清蕙心下一惊,问绿意道:“小白这两日去过哪些地方?”
绿意蹙着眉细细想了一遍,道:“除了正院,这两日主子不在的时候,小白也去耦园里晃荡!”
苏清蕙低头数了下手指头,一时面上血色褪尽,对绿意道:“将厨上负责安言师傅吃食的厨娘喊过来!”
不一会儿,绿意便领了两个衣着整洁的厨娘过来,小些的苏清蕙有些眼熟,她在安言师傅那里用膳时见过几次,都是这丫鬟来送食盒的!
苏清蕙压着心底的恐慌,淡淡问道:“你仔细说说安师傅最近的饭食用的如何?”
小些的丫鬟答道:“回禀王妃娘娘,安师傅这几日吃食一日日减少,到了今个早晨,只喝了半碗小米粥,其余菜色,一概未动!”
另一个厨娘道:“昨个奴婢特地做了安师傅爱吃的盐水鸡,可是安师傅也只动了两筷头!”
无边的自责与愧疚漫上苏清蕙的心头,这辈子她再次承诺要让师傅颐养天年,可是,她又再次疏忽了!
挥挥手,让绿意带了两人下去,她没能挽救伯娘,那么师傅呢?师傅之后,还有爹爹,还有娘亲,曾经庇佑她的人,已经不能再照看她了,他们需要她的看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