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赌傅元龙第一时间是去寻找孙莜蓉,而不是愤而杀人。
只要有了这个缓冲,他完全有机会挑动众衙役的情绪,挟势而为,让傅元龙心存顾忌。
别忘了,傅元龙此行,是瞒着血衣卫的上下级,想要独吞孙莜蓉的。
如果事成,自然是风头正劲,没人去找麻烦。
可若事不可为,还敢胡乱杀人的话,就不怕被血衣卫革职问罪?
这就是许崇的整个计划,主打一个心理博弈。
现在,事情的确朝着计划的方向发展了。
只有一点出了问题。
发号施令的人,不是自己,是刘二。
许崇回头,看了一眼躺在赵六怀里的刘二,“大人要杀,先杀我吧。”
“你什么意思?”
傅元龙的眼神冷了下来。
“不知者不罪,他们只是一群忠于朝廷,勇于杀敌的好儿郎罢了,又有什么过错呢?”
说着,许崇解开腰带,将补服脱了下来。
接着又摘下乌纱帽,将之放在叠好的补服之上。
做完这一切,许崇平静的看向傅元龙,神色不卑不亢。
按理说,有刘二顶在前面,傅元龙怪不到半分他头上。
他完全可以置身事外,甚至可以反过来打压众衙役,来博取傅元龙的认可和亲近。
可他做不到。
刘二为什么会绕过他擅自下令?
因为刘二不知道他的计划,怕他被血衣卫追责,于是主动将责任揽在了身上。
哪怕明知道会死。
现在,刘二的确要死了。
那种伤势,没人能救。
至少许崇不能。
他只能用这种最愚蠢的行动,让刘二走的顺心一些。
哪怕只有一些。
“你以为,我不敢杀你吗?”
傅元龙眯起眼睛。
“大人是血衣卫的总旗,杀区区一个不入流的典史,自然不是什么大事。”
“相信以大人的身手,在场也没有人何人能阻止吧?”
“不过,下官有一事不明,大人动手之前,可否为下官解惑?”
许崇拱手下拜。
“说。”
傅元龙按捺住杀意。
许崇收回双手,脊背一点一点挺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