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文闯:“麻子昨晚上找你了?”
文闯神不守舍:“是啊。”
我有点奇怪:“麻子总找你干嘛?他活着的时候你们两个有交情?”
文闯摇摇头:“好像只有我能看见他。他想求我办事。”
我好奇地问:“让你干什么?”
文闯也是一脸茫然:“我不知道啊,他吞吞吐吐的,而且我怕的要命,哪敢问他。”
我满不在乎的说:“麻子又不是什么坏人,你怕什么?”
这时候走在我身后的姚媒婆发话了:“人怕鬼是骨子里的。人身上阳气重,鬼身上阴气重。人和鬼呆在一块,不论胆子多大,都得打冷战。”
我犹犹豫豫的问:“就像老鼠见了猫?”
姚媒婆点点头:“差不多。”
我挠挠头,问文闯:“那什么,麻子有没有告诉你,王大胆到底想干什么?”
文闯摇摇头:“麻子死的时候,王大胆已经埋了,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也不知道。”
我叹了口气,远远的看见乱葬岗已经在前面了。现在正是中午。太阳照在乱葬岗上,一切都一览无余。我心里稍微放松了点。
我们几个走近了,发现乱葬岗前面竖了一块牌子:“任何人不得破坏乱葬岗坟地。违者罚款一千元。举报非法刨坟有奖,奖励五百元——王庄村委会宣。”
文闯看见钱字就把持不住,嘴里啧啧有声:“罚一千奖五百,一倒手村委会就挣了五百块钱。以后我也要进村委会。”
姚媒婆却说:“这样也好,挖坟盗墓的始终不是什么好事,还是禁止了的好。”
我实在没心情和他们高谈阔论,挥挥手:“咱们快点去吧。”
这次我们一行五人全上来了。
但是目的地在哪,没人知道。
我们只好沿着那天的路线,先来到埋了死婴的那座坟,文闯从兜里掏出来一摞纸钱,在小孩坟前烧了。
我问姚媒婆:“咱们怎么办?”
姚媒婆问我们:“你们那天是在哪看见王大胆的?”
我扭头看了看文闯。文闯指了指前面:“大概就是在那里。”
那里已经是乱葬岗的最深处了,即使是刨坟的也不会走到这么远的地方来。
我们五个人一脚深一脚浅的走过去。
文闯在路上显得忧心忡忡。我大着胆子劝他:“你别担心,大中午的,什么妖魔鬼怪都不敢出来。”
文闯点点头又摇摇头:“我不是担心这个,我是在想啊。万一咱们几个被人举报了怎么办?一人一千可就是五千啊。”
姚媒婆在文闯头上敲了一下:“都什么时候了还说笑话。”
这时候,一直一马当先走在最前面的我爸停住了。然后他转身看着我们:“我们到了。”
我一边走过去一边问:“爸,你怎么知道咱们到了?”
然后,我目瞪口呆得看着前面。我情不自禁得说:“到了。”
在我面前的,是一个锥形的大坑。坑里的荒冢像是被野蛮的切了一刀,有的散掉了,有的还剩下一半悬在半空中,破败的棺材板和白骨散落在坑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