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姐将身上的披子褪下,顺手交给了平儿,看向贾瑛说道:“若不说你们是亲兄弟呢,这一个个的,他不再,也见不到你的影儿,这才刚回府安生下来没几日,你就来了。”
说话间,目光又在两人身上来回转了一圈,笑着问道:“怎么,我不在你们聊的火热,我一来,就全变成哑巴了,难道是背着说我的坏话不成?”
琏二满怀心事,无心搭话,贾瑛笑道:“我竟不知,这府里还有哪个敢说你的坏话的。”
“呦,这话是抬举我了,那些咒我的话,我还听得少吗。”
说着,凤姐抬眼看向了贾琏。
琏二讪讪一笑道:“看我做什么。”
“正巧你回来,你和瑛二兄弟聊着,我出去一趟。”
贾瑛对于琏二的不拿兄弟当外人,早已见惯不惯,安安稳稳的坐着。凤姐有些疑糊的看向两人,好奇兄弟二人是不是真说什么她的坏话了。
贾琏解释道:“前些日子柳湘莲便托我给老二带话,说是有事要谈,我竟给忙忘了,这会儿得去给人回个信儿。”
“老二你且等我一会儿。”
贾琏说胡话的本事见长,贾瑛也不拆穿,择日不如撞日,既然决定要见了,那就索性今日办了吧,当先便点了点头。
“你看看,屋里的丫头们都死哪儿去了,竟连茶都不知上一杯,平儿,给瑛二爷上茶。”
等只剩两人之时,凤姐率先开口道。
“又不是什么外人,二嫂嫂忙什么去了?”贾瑛问道。
凤姐挨着榻沿的另一边坐下,贾瑛则在屋内的椅子上坐着。
“这两日,府里新来了几个亲戚,先是姨妈家的薛蝌宝琴来京投奔,后又有太太家里的内侄女,外加珠大嫂嫂的两个侄女也来了,老太太爱热闹,便将人留了下来,叫我与姑娘们一道,都安排在园子里住下,才把人安置好,少不了还要送去些用度,安排几个丫鬟伺候着。”
“你们这些爷儿姑娘们的,谁会管这些,来的都是亲戚,又不能失了礼数,各房里的都要照顾周全了,不然免不了又编排起我不公来,仅这一桩儿,就够我忙的了。”
“二嫂嫂能者多劳,这府里上下,若论做事周全体面的能为,有几个能比得过你的。”贾瑛顺口说了几句恭维的话,惹得凤姐一阵开心。
“听说老太太允了琏二哥一桩喜事?”贾瑛有些随意的开口问道。
凤姐笑吟吟看向贾瑛道:“你们兄弟关系那么好,你会不知道?又何必明知故问。”
贾瑛张口说着瞎话道:“我最近一直都忙着国丧一事,连回府的时间都少,前段时日又在林府那边照看姑老爷,哪里知道这个,也是今日才知道的。”
凤姐半点不信,只是嘴上不点破罢了。
“还未恭喜二嫂嫂。”
“恭喜什么?”
“琏二哥向礼部上了为二嫂嫂讨诰的文聘,想来要不了多久,二嫂嫂的诰封就会下来。”
提及此事,凤姐也露出笑意,从今往后,她也不用在眼气尤氏的诰命了,好处当然不止如此,以往他虽管着家,可却有实无名,毕竟名不正言不顺的,做什么都要看着两位太太的眼色,出力还尽不讨好。
如今不同了,贾琏继承了荣国爵,那便是荣府名正言顺的主人,她便是这座公府正儿八经的女主人,今后再不用看谁的眼色行事,也不怕哪天两位太太一个不高兴,就罢了她的管家之权。
老太太在,便顺着一个孝字,等百年之后,这一家子上下,是好是坏,全凭她一句话的事儿。
凤姐有种千年媳妇,终于快要熬出头的感觉。
“八竿子没影儿的事,太妃新丧,还不定要等多久。”凤姐礼节性的谦虚道。
贾瑛顺着话点头:“这倒也是,不过只要这爵位还在琏二哥头上,诰命那还不是早晚的事,夫妻同命,纵有什么,也不必争于一时一事。诰身虽没有下来,可你如今的身份却是不同了,荣府的正牌奶奶,将来这家和兴睦事,大半都落在你头上了。”
凤姐听出话外之意,什么叫不必争于一时,分明是别有所指。
“瑛二爷,我们二爷请您到外间去,说是柳大爷来了。”
贾瑛当即起身向凤姐告辞,他能说都说了,能做的也都做了,凤姐争强好生,既想要这个诰身,那就不能夫妻失和,落得一纸休书,至于能不能想明白
顺其自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