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冰自从被儿子撞破了自己与薛利民的暧昧,心中就一直忐忑不安,愧疚难言。
洪大海当时脸色铁青,转身就走的样子,至今让她记忆犹新,心有余悸,导致她后来根本就不敢再继续与薛利民的感情。
可是,这个男人又确实是个百里挑一的好男人,他十分执着,也足够耐心。
他从不提任何要求,却始终默默跟随在洪冰的身边。但凡是洪冰需要的时候,他一定是最早出现在她身边的那个人,没有之一。
他从不做任何逾越的事情,也从没有强势地做过任何让人难堪的事情。却是在潜移默化之中,默默地付出着自己的关心和疼爱。
洪冰的胆囊不好,他就在洪冰的公司旁边买了一套小公寓,每天做好了清淡的饭菜准时地放在公司的门口,自己也不上去,就叫员工代劳,还不让说是谁送来的。从每天被无情地拒绝,到现在心知肚明地相守。就是这样风雨无阻,细水长流的关爱,也已经是坚持了七八年了。就是这份沉甸甸的爱也足够让一座冰山消融了。
洪冰的心也是肉长的,这么久以来的孤独和委屈,被这样细如春风化雨般的滋养,一点点的冰封溶解,早就化作了春泥,开出了一片姹紫嫣红的春色。
洪冰的心中其实是极其矛盾和苦涩的。从前,洪大海就是她生命的全部,自从决定和那个男人离婚,她就下定了决心,儿子是她自己的,无论如何她都要给孩子一个不缺乏爱的家,可这么多年她一直知道,儿子心里有根刺,那个刺的名字叫做古万年。
所以,一直以来,尽管洪冰和薛利民一直是你情我愿,郎情妾意,却也始终维持在一个暧昧的朦胧阶段。两人的心里都十分清楚,这里的症结就是洪大海。
今天洪冰很忙,刚才就一直在开会,等看到手机里的信息,她脑子里就一片空白。这个点儿,正是薛利民给她送饭的时间。她不能让他们碰面,不能再让儿子误会自己和薛利民一直纠缠不清。
可是,等她飞奔下来的时候,还是看到了她最不想看到的一幕。
洪冰的手不知道该放在何处,她不能失去她唯一的儿子,可是,薛利民这么多年给予她的温暖和照顾,她已经习惯了,也不舍得放弃了。
眼看着他家老娘已经有了快要泪崩的先兆,洪大海急忙将鲜花塞进了洪冰的手里:“妈,儿子祝您青春永驻,笑口常开。今天来是专门来请您和薛叔叔去吃饭的。请二位赏个脸吧。”
两个被请的人顿时都愣在了原地。这还是儿子这么多年头一次这样跟洪冰说话。
洪冰期期艾艾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洪大海看了看自己老妈的穿着,赞许地点了点头。
他老妈虽然上了点岁数,但是毕竟是做化妆品生意的,平时注重保养,四十几岁的年纪看起来也就三十出头的样子,利落的短发配上一身纯羊毛职业套装,绝对称得上是一个知性成熟的美女。
再看看旁边的薛利民,带着一副方框的黑色眼镜,穿着身浅灰色的羊毛风衣,一身的气质儒雅大方,勉勉强强算是配得上自己老妈。
“黑着脸”的洪大海一搀自己老妈的胳膊,将鲜花丢给了同样有些傻呆呆的薛利民:“妈,你儿子是个穷人,今天我请客,你掏钱。”
洪冰只剩下忙不迭地点头,简直不知道自家儿子今天到底是出了什么状况。
薛利民被人家抓了包,也只得认命地跟着洪家母子的身后来到了停车场。
洪大海抓着他老妈的手很自觉地坐在了后座上,把驾驶的位置留给了忐忑不安的薛利民。
薛利民现在被人家揪住了小辫子也没办法,只得认命地听人家的摆布。老老实实上了车,把花放在了副驾驶的座位上。刚要问去哪儿,就听后座上洪大海冷冰冰的声音:“去我妈最喜欢去的饭店。”
“哦。”薛利民老老实实地答应了一声,却没发现这是洪大海的第一个试探。
薛利民轻车熟路将车开出了停车场,熟门熟路带着众人到了一家位于街角的港式茶餐厅。
薛利民虽然在洪家母子面前觉得自己有些抬不起头,但是在外面依然是一个精明干练,温文儒雅的商人。很快便找了一间雅致的包厢。
三个人坐在座位上貌似都有些尴尬,洪冰抬眼看了看自家儿子那“不虞”的面色,有些不安道:“大海,妈这么多年你还不清楚吗,妈没想……”
洪大海急忙按住了他老妈越扯越偏的话题,抬头对上了薛利民明显变得发白的脸色,直接道:“薛叔叔,我这次调了新的部队,假期不长,也就两三天,这次因祸得福,升了军衔,就当作双喜临门。你们看,这两天哪天合适,趁着我在,你们就把事办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