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墨言没想到这个胡杨树竟是个认死理的种。他如今已经完全对他没有了半分的怀疑。
望着胡杨树委屈的面孔,苏墨言突然咧嘴一笑。
这一个表情居然神奇的让胡杨树愣了一下,一丝疑惑在脑海中生了起来。“难道这个大校是故意的?逗我玩?在试探我?”
这样想着,胡杨树突然就觉得天仿佛都高出了很多的样子。
他突然觉得自己举着枪对着自己的样子有点傻。
胡杨树看着对面翘着二郎腿,就这么戏谑着笑望着自己的大校。突然就神奇般的冷静了下来,不好意思的将枪放了下来,恭恭敬敬放在了面前的桌子上。
“对不起,没有经受住首长的考验,请首长处分我吧。”
“把你的枪,收起来!明早有新任务要给你们。现在,我数三个数,立马给我向后转,滚回去睡觉!一!……”
胡杨树来不及抹一把脸上的泪水,便像一只受惊的兔子一样,抓起桌上的枪就窜出了营帐。
苏墨言仰起了头,冲着天花板晃了晃脑袋。
“这个兵他还真有点看上了。这次,能抓住那人,应该能再添一枚军功章了。他这个位置太需要一个有战斗力,有资质,还有一定的门路才能坐得住啊……”
胡杨树直到躺在了自己的行军床上还是一脑子的浆糊。刚洗过了热水澡,身上的疲乏解了不少。可心底的疑惑却没减多少。
“自己这是得罪哪路大神了呢?…… ”
此时,远在千里之外的NJ市,也有人是急得彻夜难眠。
“你这次可捅了大篓子了。郭庆明挂上了电话,急吼吼的在房间里来回踱着步。
“这下可难办了……”
郭锐安看着焦躁的来回走着的自家爹,心里颇有几分疑惑:“不就是个没后台的农村兵吗?有什么了不起的。这样的人能到现在这个地位已经是他家祖坟冒青烟了……”
“闭嘴!”郭父常年在官场浸淫,对一些信号是相当得敏感。他直觉这次他家这个臭小子闯下了大祸了:“你这个臭小子,看着是个聪明的,做事从来不经过大脑。你有没有调查清楚啊。这次保他的是凌家,你知道吗?凌家——!”
“什么?”郭锐安这一惊可是非同小可。他直到现在才想起来,那个男人的样子。
“怪不得那么眼熟,是凌二公子。”郭锐安喃喃着,头上的冷汗登时流了下来。
“凌家怎么会看上这么一个笨蛋,一个乡下来的土疙瘩。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郭父也不再理会坐在沙发上喃喃自语的自家儿子,直接坐到了办公桌前打起了电话。
这一通折腾一直持续到夜晚华灯初上之时。
郭父看着仍然颓废坐在沙发里的儿子,暗暗叹了一口气。
“他忙活了一天,老脸都豁出去了。得到的结果却仍然是保不住儿子在王牌部队的地位。看来这次他是要准备好儿子转业的事情了。 ”
慢慢坐到了儿子的身边,看着将脸埋在手中的男人。郭庆明的心里也有些难受和无奈。
虽然他在地方上是一个足可以呼风唤雨的人物,但是儿子毕竟是在军队之中。在军中几个老帅的眼里,他郭庆明还真不是个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
“小安啊,其实,当兵也挺苦的。要不,爸给你调到地方上吧,公安系统就很好嘛,凭着你的资质和能力,不出两年,当个局级干部还是不成问题……”
“不——!爸,你帮帮我,我不想脱这身衣服。我不想——!”
郭锐安第一次觉得自己是真的做错了事情。从小到大,他干过的坏事几乎都能写成一本教育好孩子的反面教材了。可唯独这一次,他是真的后悔了。
他爱部队,他是真的觉得自己就是为了当兵才来到这个世界的。他现在想的全是自己脱了这身衣服之后的样子,那个感觉他觉得自己会直接疯掉!
“我去道歉!我去求那女人的原谅!我自己去把胡杨树换回来!不就是一个C级任务吗?有什么啊?!大不了我把这条命丢那。”郭锐安突然就觉得自己找到了一个正确的方向。
他“呼”地站了起来,冲着郭庆明郑重行了一个礼,用标准的军姿转身向外走去。走得坚决,果断,竟给郭庆明一个儿子即将要上刑场的感觉。
“小安啊,你要干嘛?你可别吓爸爸啊。”
郭锐安回头看了一眼郭庆明,居然笑了笑,又行了个军礼,转身向外走去。
梧桐经过了两天的治疗,身体好了很多。她一向不是个闲得住的性子。第二天傍晚的时候,她就到住院部办理了出院手续。
她一个人徒步在街上漫无目的的瞎逛。坐在街边的石椅子上,看着面前熙熙攘攘的人流,那些闲适得,匆忙得,快乐得,悲伤得,还有麻木得……似乎人人都有自己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