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
锁开了。
而那是我与齐康十多年前,最后一次见面的日子。
是我对齐康说“我爱你”、而他回了我一句“抱歉,我已经结婚了,我并不爱你”的日子。
——这也算不得什么吧?
我几乎是有些自欺欺人了。
我向他告白,他拒绝了,他心知肚明我们以后很难会再相见了,基本算得上是绝交了,然后他记住了那个日子,并且将它设置成开锁的密码。
——这也算不得什么吧?
我的手搭在了木箱的上方,箱子其实并不重,只要轻轻掀开,里面的秘密就会显露出来了。
然而,我的手却颤抖了起来。
当年第一次去纳斯达克敲钟的时候,我的手没有抖。
当年遭遇经济危机我很可能会一无所有的时候,我的手没有抖。
但偏偏在此时此刻,面对着这一个小小的匣子,我的手竟然会抖。
我咬了咬牙,想掀开它,想中止我大脑中繁杂的思绪,我的手机铃音却突兀地响了起来,我寻声看了过去,上面明晃晃地显示着两个大字——“齐康”。
齐康很少会给我打电话,除非遇到了非常紧急的事。
我像是松了一口气,飞快地收回了放在木箱子上的手,接起了电话,然后我听到齐康对我说:“老公,我刚刚得了一笔奖金,有几百块,我想请你在学校附近吃个饭,晚上有时间么?”
“有时间,什么奖金?”
“军训期间的优秀奖,刚走完手续打到卡上。”
“你真棒,六点去学校接你?”
“嗯,在逸夫楼。”
“好。”
“不问问晚上吃什么?”
“吃什么?”
“你爱吃清淡的,我们去吃粤菜。”
“好。”
“我把那家的点评发你。”
“好。”
“老公。”
“嗯?”
“谢谢你。”
“谢什么。”
“现在的日子,想做梦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