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满意归不满意,但我也心知肚明,今晚不宜再逼迫齐康再亲一次。
我躺在了柔软的褥子上,齐康深呼吸几次,想要去熄灭烛火,但被我拦住了,用的理由也很充分——“结婚时的喜烛是不能熄灭的。”
齐康只得任由烛火亮着,脱了袜子和外裤,躺在了我的身侧。
或许直到我亲上他之前,他还抱着我可能什么都不会做的幻想。
但我什么都做了,并且丝毫不顾及他后面是第一次,做了很多次。
事后,我想帮他擦擦身体,他却挣扎着从褥子上爬了起来,一瘸一拐地用老式水壶倒了半壶热水、又兑了些凉水,捧着水盆到了炕沿,想先帮我擦一擦。
我花了很大的意志力,才没有脱口而出一句询问:“你就是这么伺候你前任丈夫的?”
但我面色沉了下来,齐康就很敏锐地察觉到了,他大气也不敢出,整个人又是那种瑟缩的姿态。
我深吸了一口气,说:“你先给自己擦擦。”
“好。”
“明天不准早起。”
“好。”
“明天下午随我回去。”
齐康这次犹豫了,我很耐心地等着他,过了一会儿,他用很轻的声音回了句:“好。”
我终于有了几分开心,然后意识到自己的情绪轻易地因为齐康而变化,又有些不痛快。
齐康早就不是从前的齐康了,我待他,却还是难以敷衍,也难以冷漠。
那份喜欢纵使再三遏制,依旧如冲破了土壤桎梏的嫩芽,蓬勃向阳、急速生长。
我到底喜欢他什么呢?
我看着他用毛巾的一面擦了擦,又对折了几下,换了另一面擦了擦——这样做,可以少“投”几次毛巾,省一些水。
我看不惯他这些做派,但又很清楚,这怪不了他。
他这些年为了养那个和他毫无血缘关系的儿子,不止是精打细算,更是呕心沥血,每一分钱都恨不得掰成了两半花。
我想改变他的习惯,却也知晓这不是一日之功,从再次重逢起,我就再想尽办法给他塞钱,但他初始是分文不收,等到我们订,再给他钱,他倒是收了,可是半点不见往自己身上花过。
他拿着这钱,给我买了几身衣服,又买了很多随手用的小物件,每一件都很贴心,其他的钱全都存在了银行里,还存了定期,说这样利息高。
我听他这么说的时候,有一种他还活在几十年前的微妙感,但下一瞬,又意识到,这也怨不得他。
是我走得太快了,他只是被我“抛”在了身后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