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目光中迸出一种骇然的气息,而后落到桌上还剩下的一碗粥时,其实那还是昨天的,但他管不了,用了全身的力气挪了过去,赌气似地拿起来,用力地扒了几口。
他一定会将云浅浅赶出王府不可。
接下来几天,皇甫夜有时会吃些东西,慢慢地,那些白粥也换了些花样,甚至添了些荤食。
记得那天,下人很是隆重地端了上来,他抿着唇讥讽地说:“云浅浅舍得割肉了?”
那下人竟然回答他,“云姑娘说,王爷要是不喜欢尽可以倒掉!”
他咬着牙,要是平日,这下人的牙都得被他给踹掉,但他现在什么也干不了,只能狠狠瞪着他,然后怒喝一声:“滚!”
他也瞪着那碗肉,想摔到云浅浅的脸上,但他终究还是吃了。
到了第六日的时候,送饭的下人刚要走,皇甫夜沉声道:“本王要沐浴更衣!”
那下人呆了一下,然后飞快地说着:“这奴才得问问云姑娘!”
云姑娘,云姑娘,她是你们主子吗?
皇甫夜气得不想说话,那人也不敢多呆,很快就下去了。
一会儿,又走了进来,有些迟疑地说:“云姑娘说了,王爷想要沐浴,得自己去!”
皇甫夜瞪着他,良久才轻轻地问:“你没有看到本王的腿有问题么?”
“看到了,云姑娘说她有办法!”
皇甫夜知道浅浅的用意,无非是让他走出这间屋子,于是想也没有想地就说:“本王不想去沐池洗,打水到屋子里就行了!”
下人这次回答得更快了,像是早料到他会这么说一样,“云姑娘说,王爷不出去,就不让——洗澡!”
“她敢!”皇甫夜怒喝一声,逆天了!
这云浅浅是吃了豹子胆了,竟然敢这般侮辱于他,双手骨节捏得咯咯作响,“让她滚进来见本王!”
“恐怕云姑娘没有空!”下人的腿开始抖了——这王爷的眼神好可怕,他已经开始怀疑帮着云姑娘是不是明智之举了。
没空!好好好,她真是有种!
皇甫夜随手扔了个茶盏过去,大吼一声:“滚出去!”
他半躺在床上喘着粗气,被气得差点儿挂掉,依稀可以听见外面的声音,心里更加恼了,蒙了被子就睡,可是,片刻后,他又拉下被子,用鼻子闻闻,一股子的馊味儿。
再看看屋子里,一片狼籍,就连乞丐住的地方可以也比这里整齐些!
他从小爱洁,怎么能忍受?
但不忍受又如何?那个可恶的女人说了,除非他自己出去,不然不让他洗澡!
皇甫夜心里生着闷气,睡又睡不着,挨了两三个时辰后,终于挨不住了,冲着外面吼道:“云浅浅,你给本五滚进来,本王要出去!”
门吱呀一声开了,浅浅站在门口。
皇甫夜瞪着她,又爱又恨。
他们互相看着,一个整洁,一个狼狈。
“看够了没有?看够了把本王弄出去!”这个地方他一下都呆不下去了!
浅浅让开了些,然后成南和成北推着一个‘会动的椅子’过来,停到了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