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到了一年中最热的时节,人的胃口变得很差,加上妊娠反应,吃什么都吐,江云珠几乎没有了人形,整天昏昏欲睡浑身无力,好多的事都无暇去想,事业一落千丈已无可挽回,她的位置很快被新人取代。
没有了收入,花销很快捉襟见肘,她没有心思再努力什么,只想从经纪人罗佑那里把最后没结清的收入拿回来,就从所有人的眼前消失,找一个没人认识她的地方安安静静的把孩子生下来,平平安安的过完余生。
她为了一时的贪念毁掉了多年努力的成果,这是多么沉重的一课!
如今的她铅华洗尽,尽管还有不甘,毕竟没有再去做违背自己的权色交易,对自己也是个安慰。
这世界自力更生的人那么多,她一定能找到别的途径活下去。
只是,在临别的关头,为什么很见那个人一面?
她好像有很多话要和他说,可是坐下来一想,却又发现根本无话可说。
他们的关系,比任何关系都简单都丑陋。没有任何不确定。
电视新闻说最近TW地区疫情流行,很多人突然死亡。每个人背后都有一个家,或父母兄弟或妻儿子女又或兼而有之,一个人的突然离世势必会使家人陷入痛苦的深渊。
反正她在这世上无亲无故没有牵挂,为什么不让她替这些人去死,至少可以减少一部家庭悲剧?
是不是因为这样,那个人才很久不来找她了?
也许是他忙,也许他对她没了兴趣,也许他正在毁掉下一个虚荣作祟的女人。只是他一定不在乎她肚子里的孩子,他知道她会去做手术,受苦的是她,他就是要她受到这样的惩罚。
可是她决定留下这个孩子。女人一辈子总得生个孩子,不是么?生下孩子,她在这世上也就有亲人了,不会动不动就想着替别人死掉算了。
这样想着,她自我解嘲的笑。
正在此时,门铃响了。
一定是罗佑来和她结帐。
起身,猛然有了呕感,冲到卫生间干呕。平复下来就赶紧简单收拾一下,忙去给罗佑开门。她怕罗佑知道她怀孕的事,他一定会不惜一切手段逼她打胎,重新混迹娱乐圈。
虽然那天在船上那个人口不择言,但绝大多数人还不知道。
罗佑并不知道她变了,她不再没心没肺的贪图虚荣。
打开门,愣住了,是那个人。她感到惊喜,险些笑出来,赶紧把门打开。
只是很奇怪这么热的天,他却身着黑色披风。
“为什么这么慢?”他问,并没有要进来的意思。但很想她给个解释。
“刚才恶心。”她平静的回答,脸不由自主的有了笑纹。他是这世上唯一一个能和她同步分享这种感受的人。
“给你这个。”他从怀里掏出个玄黑的挂件:“上古青玉,可镇邪除害。”
江云珠突然全身不适,哆哆嗦嗦的险些摔倒。
“你怎么了?”他伸出手来搀住她,眼神在她身上搜寻着:“哪里不舒服?”
“没有,几天没吃东西,有点低血糖。”她吃力的站住。怯怯的看着那青玉挂件:“我一定要戴吗?”
“是的,戴上才起作用。”他的眼睛一刻不离她的脸,抬手就把挂件戴到她的脖子上:“记住,无论多难受,都戴着,会让你知道你是谁,从哪里来?”
“好,”戴上挂件以后,江云珠立刻像被人勒着脖子一样呼吸困难。但她听他的话,再难受都戴着。
好像该讲的话都讲完了,褚朝千转身离去了。
她倚着门,看着他的背影,想到两人就此而别,不会再见面,心里默默的数着他离去的步子,眼泪却流了下来,她张了张嘴,却始终无法叫声音。
褚朝千猛然回头,奔过来,深深的吻住她。
她像个溺水的人抓住了浮木,脆弱的固执的承受着他的吻。高兴得泪流满面。
“不许哭,我会心疼。”他用喘息的片刻捧住她的脸,明目张胆的凝视着:“你要的一切,我都给!全部!只要你永远不离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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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更,要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