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果看得出他失了神,立刻推开他跑出去,一直到她的安全距离以外,才站住脚,一颗心还在扑腾扑腾的跳。心里觉得很尴尬,愈发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人在向前走着,却又竖起耳朵听着后面的脚步声。
看着她跑远,褚朝宗也没有追,她是什么?充其量算一个白领,她空白简单白痴,情商低到负数,他才不要和她如何如何,不要,不要,就是这样。
但另一个声音在心里抗议,就是因为这样她才可爱啊,不是么?这样的女孩子已经绝迹了不是么?追呀!追呀!
他的世界史无前例的乱啊,直接打电-话给元聪,劈头就是骂人:“要不要我教你怎么做事啊?我不问你,你就可以不汇报进度了是不是?”
“你不是那么**好不好?你电-话打爆也不通,我怎么知道手机在谁的手里啊?”电-话那端邵元聪喷着酒气,困到不行:“你知道我要喝多少才能把那一群人灌倒吗?你知道顶着酒精的侵蚀把他们手机查一遍再关掉有多难吗?你知道一个宿醉的人不睡觉,坚持写报告等电-话有多难吗?”
“我问你,要是一个很可爱的女孩子大半夜一个人跑了怎么办?追还是不追?”
“我要是说随她去吧会不会有奖励?”
“有。”
“是什么?”
“奖励是马上发邮件过来,再给总部发一份。”褚朝宗脸上露出了得意,嘴上还是很严厉的,末了又加一句:“还有明天上班必须见到你。”
他听到了元聪摔电-话的愤怒,没关系,大不了买个新手机给他,而且,明天上班一定会看到他。
清灯,陌路,伊人芳踪杳然!只有他在原地。
此情此景,为何如此熟稔?为什么见到果果他就会有失而复得的喜悦?为什么他总怕再也找不到果果?
他用力的喘一口气,百米冲剌的速度追上去:“唐果果!唐果果!”
“对不起,对不起。”路灯下一个弱弱的声音响起,褚朝宗收了脚步,遁声而去,她就藏在灯影下,满脸泪痕,像天下的银河倾泻在她的脸上一样。
没来由的,他的心剧痛,他捂着心口的位置蹲下来,为什么当初那么心爱的女人离开自己时都没有这么痛,为什么他那颗强大的心却受不住她的几颗眼泪?他垂手想拉她,有意无意间触到她的发丝,水样清亮,丝般柔顺,这质地,令他永生不忘:“怎么了?”
“我们迷路了,我忘记怎么过来的。还有……”她更深的低下头:“方才跑得急,我的脚扭伤了。对不起,是我的错……”
“够了!”他的心突然烦燥起来,断然呵斥她,为什么她这么爱认错,为什么她总是受着委曲的那个?她噤了声,咬着嘴唇看着他,眼睛里亮晶晶的一片。褚朝宗也知道自己刚才语气太不好,清了清嗓子,小心翼翼的掀开她的裤脚,脚踝处肿成一大片,稍稍碰一下,她就忍不住叫起来。
“你不要管我,我在这里等到天亮就有办法了。”她看到他的眉头锁成一个疙瘩,料定他是嫌自己赘脚,心里反而轻松了很多,表示不拖累他。
褚朝宗闻言,气得只是瞪她,转过身背对着她:“上来。”
“什么?”她一惊,但立刻就明白他的意思了,摇着双手:“不行,你才发烧挂水,还没有吃东西,哪有力气背我……”
“啰嗦!”他又白了她一眼,双手飞快抓住她正在摇动的双手,往自己脖了上一交叉环绕,双手托起她的双腿,不费力就把她背在身后了,大踏步的往前走:“你几两啊?”
“什么?”她一时受宠若惊,又恍然自己失言:“我是不是很重?”
“脚忍得住吗?这里距离医院很远。”他腾出一只手在手机查定位,发现他们在城郊:“还好附近有家酒店,我们马上过去。”
“啊?”她惊呼,脸色腾的一下变红,像被烤过了一样,双手紧紧环绕着他的脖子,把脸贴在他的后背上。说:“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在这边不能随便跟人讲我们去酒店住。”
“怎么?我都不怕人误会,你还怕什么?怕那个二把刀的郎中?”他明显感觉到心里泛出了酸味,也找到自己生气的原因了,她和那个诊所的医生太近了,居然还想送她回家!可是拼了命却想不出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心里很是烦乱。
“我就是怕你吃亏才打死也不去!”果果觉得他实在太欺负人了,也生气,倔强的推他,但被他卡的死死的,又羞又急:“我不去,放下我,再说你也没有钱了,怎么住酒店?”
“钱的事你不用管,你只要管住自己的脾气就行。”说着他快步跑起来,她挂在他背上一颠一颠的,寂静的夜里,无人的空旷,留下一串串惊叫和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