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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第1页）

秦叔宝低声嘱咐说：&ldo;一切要小心！&rdo;我应道：&ldo;请秦大哥放心，尉迟大哥他无论如何不会为难我的。&rdo;我给他一个安慰的眼神，站起身来，与李道宗、宇文士及两人，一同上马而去。

三人来到城墙下，我隔着护城河大喊：&ldo;请告知尉迟将军，唐小雅求见。&rdo;

似有士兵离去通报。过了不多时，尉迟恭的身影出现在城头。吊桥一点点地放了下来，待我们过了桥，立刻又吊了上去，城门方缓缓打开。尉迟恭已走下城头，骑马迎了出来。

&ldo;小雅，李世民可有为难你？&rdo;他急切地问出分别三年后重逢的第一句话。

我微笑着摇摇头。尉迟恭舒了口气，警觉地看了看我身后不远的两员大将，问：&ldo;他们是……&rdo;

&ldo;秦王手下的李将军和宇文将军。&rdo;

&ldo;所为何事而来？&rdo;其实他已猜出八九分，脸色透露出稍有不悦的神情。

&ldo;劝降。&rdo;我艰难地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

尉迟恭轻笑了出来，喃喃地说：&ldo;久别重逢，竟只是为了此事？&rdo;

我无奈地苦笑说：&ldo;大哥，小雅何尝想如此？无奈形势所迫，身不由己。&rdo;

尉迟恭轻呼一口气，眼睛看着远方：&ldo;这几年，你便一直跟着他吗？他怎能让你随征冒险？&rdo;

&ldo;不是的。我离开鄯阳后便到了长安，半年前才碰到秦大哥的。我偷偷混进军中，他也是后来才知道。&rdo;

尉迟恭转过头来，眼中泛起丝丝柔情：&ldo;他……对你可好？&rdo;

我心中虽知道，尉迟大哥所指的，是爱情上的&ldo;好&rdo;。但秦叔宝待我如亲妹般疼爱着，若回答&ldo;不好&rdo;也不妥。我苦涩地一笑，答道：&ldo;很好！&rdo;

尉迟恭勒住马，淡淡地说：&ldo;那我就放心了。你回去吧，劝降的事情不必再提。你赶快离开，否则可能再也出不了此城门了。&rdo;

我在心中演练了几十次的说词，此时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我惨然一笑说：&ldo;尉迟大哥，我并没有别的选择。&rdo;说着，兀自驱马继续向前。

穿过第一道城门，便进入了瓮城中。只见一员大将当中而立，却是寻相。宋金刚逃去后，这介休城内，可以把持大局的，便数尉迟恭、寻相两人了。

寻相戒备地盯着我，直言问道：&ldo;可是李世民派来的说客？&rdo;

我下马行礼道：&ldo;在下唐小雅见过寻将军。&rdo;

寻相冷声道：&ldo;本应感谢方才在城外的相助，但若是为了先施小恩惠，再来劝降的话，就不要枉费心机了。&rdo;

我淡淡一笑，说：&ldo;助尉迟大哥进城，为的是私。现在受秦王所托，带话给两位，为的是公，不可混为一谈。&rdo;

寻相疑惑地看向尉迟恭：&ldo;你与尉迟将军相识？&rdo;

我点了点头：&ldo;尉迟大哥是我的救命恩人，因此，我此行的目的，是为两位着想的。&rdo;

尉迟恭皱眉打断了我的话：&ldo;小雅，你勿须多讲，我尉迟恭并非贪生怕死之人，岂会投降？&rdo;

寻相闻言，厉声喝道：&ldo;看在尉迟将军的面上，赶快回去吧！迟了莫怪我手下无情！&rdo;

我只管径自往下说：&ldo;对在下来说，进退皆是死路一条。将军何不容在下把话说完，也好让在下死的瞑目？&rdo;

寻相&ldo;哼&rdo;地一声，举起长枪指着我的喉咙。尉迟恭见此情形不禁喊道：&ldo;寻将军莫冲动！&rdo;又对我说：&ldo;若李世民为难于你，你便留在此处不要回去了。至于那两人，大哥帮你料理！&rdo;他冷冷地看着我身后的李道宗和宇文士及。

我缓缓地摇着头，笑对尉迟恭说：&ldo;尉迟大哥，以你对我的了解，我是那种为了求存而去做违背良心的事情的人吗？我这次来，是出于我的意愿。&rdo;

我感到喉前寒气逼人，但我并没有去瞟那长枪一眼，反而挺直了背梁，直直地看着寻相的眼睛。

我凝了凝神，徐徐开口道：&ldo;想当初，定杨可汗（注：即刘武周）起兵时，是为民请命，两位想必也是为了同样的抱负，才效命于可汗。其实，大唐皇帝当年起兵晋阳，也是看不过隋帝的暴政，这一点与两位的初衷并无冲突。眼下隋朝已成往事，各大势力逐鹿中原，当以成败论英雄。当今的唐军中人才济济，整军严明，能以三万精兵可抵御十万大军，这点两位已经见识过了。&rdo;

只见寻相瞳孔一收缩，脸色不善地&ldo;哼&rdo;了一声：&ldo;你是来奚落我等的吗？&rdo;

我轻轻一笑：&ldo;若光凭武力说事，两位或许不服。但秦王任人唯贤，诸多良将唯他马首是瞻，在民众中也享誉甚隆，两位恐怕也有所闻。试问一下，秦王能做到的，定杨可汗是否也能做到？个中道理，也不用在下多言。只是两位忠字当头，不愿多想而已。再者，可汗所依附的突厥人，对中原的野心已是昭然若揭。&rdo;

我脸容一肃，琅琅地问：&ldo;对祖祖辈辈在马背上过着游牧日子的突厥人，对中土文化的了解又有多少？请问两位，对他们能统治好中原的信心，又有多少？&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