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
齐非的侍从迅即扑上去抱住他,才生生止住他跌落的身形。
“主子!”侍从首领俞子琪死死的制住齐非,带着怒意喝道:“主子,您——”
噗——
他的话尚未出口,就被齐非的一口鲜血阻断。
俞子琪虽然性子急躁些,但却不是笨人,眼见齐非如此,哪里还敢多说,连忙背起陷入昏迷的齐非,招呼其他侍卫,向洛阳行宫飞奔而去。
……
灯影重重的行宫中,帷幔深处的锦榻上,齐非双目紧闭、一动不动。
沈盈盈坐在榻前,面色平静,只是手中的帕子绞成一团,她眼中的,不是一个母亲对儿子的担忧,而是浓的化不开的恨意,徐近雅,你害死我一个孩儿,你的女儿休想再害死我这一个孩儿!
想到徐近雅,她的银牙咬的咯吱作响。
而这一切神情,完完全全的落入苏醒的齐非眼中。
“阿娘——”齐非默然开口:“恭喜!”
沈盈盈被吓了一跳,连忙收摄心神,道:“非儿,你醒了——”
一边伸手去试齐非的额头,不料却被齐非反手拿住手腕,惊得她一声低呼,嗔道:“非儿,你做什么?”
“儿臣倒要问问,阿娘您做了什么?”齐非的声音冷硬的放开手。
“非儿!”沈盈盈的语气中也带了恼意,道:“你这是怎么了?这样阴阳怪气的与娘说话!”
“呵!”齐非自嘲的笑了笑,闭上眼睛,再不看沈盈盈。
“非儿!”沈盈盈眼中闪过杀机,接着怒斥道:“当年若不是楚唯在灵狐血中做了手脚,我早就杀了冷月吟那贱婢,我们母子又何至过得如此艰辛?”
“是吗?杀了皇后,母后就会过得开心吗?”
“我——”
“母后——”齐非打断沈盈盈的话,冷冷的道:“不会,就算是杀了皇后,就算是阿娘做了皇后,您也不会开心,您还会想要杀死太子,然后,再杀死父皇,说不定,您的屠刀也会落在儿臣的身上!”
“你给我闭嘴!你——”
“阿娘——”齐非坐起身,抬手扶住沈盈盈因为气怒而颤抖的肩头,道:“无论如何,儿臣总会孝顺阿娘您的。”
齐非说着放开手,下了床榻,俯视着沈盈盈道:“独孤先生到了吧?儿臣告退。”
独孤绝?沈盈盈默念着这个名字,有些惊愕的看向齐非,眼中闪过犹豫,可终究没有阻止,终究什么都没说。
齐非原本幽黑的眼眸更深沉了几分,略施一礼,大步退了出去。
“肖柯,你立即去查明先于凤舞公主落崖的那人的身份,越快越好!”
俞子琪是沈盈盈派来的人,齐非碍着沈盈盈,将他带在身边,但却并不当他是亲信。
肖柯领命而去。
齐非则转入院中另一间房舍。
此时,天色微亮,室内仍旧一片昏暗。
一张宽大的木桌边,一个瘦削如枯骨的身影笔直的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