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瞎猜啦,在上次开业酒会的时候,我就介绍过他们认识了。真是的,你整天就知道想这些有的没的,正经事又没做几件,难为鹏宇可以受得了你。”她好笑的刮一下思贤的鼻子,再同情的对卢鹏宇说,“鹏宇,谢谢你抱着大无畏的精神接收了这个社会的无聊女性,减少她毒害他人的几率!”“嗯?无聊女性……”思贤眯起危险的眼睛,一脸威胁的轻拧着鹏宇的手臂。“我乐意至极!”卢鹏宇笑道。“哎,痴缠冤家哪!”雅蕙摇摇头,然后继续说,“不过……思贤,你发现没有,小舜这次破天荒的没有喊洛凡的名字,而是一直在叫着少哲呢。”“是啊,我也觉得奇怪呢。”听她这么一说,思贤也深有同感。“哎……我衷心的希望,少哲真的可以帮小舜走出那段回忆,过上新的生活。”雅蕙意有所指的感慨着。“嗯!我也是!”“你们在打什么哑谜啊?我怎么听不懂?”卢鹏宇一脸茫然的问。听她们一来一往的对话,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是他不知道的。思贤故作神秘地问,“你想知道?”卢鹏宇点头,他这个人最大的优点就是求知欲很旺盛。而雅蕙则是低叹,“如果要说起来,那就是一段很长的故事了……”温舜之名,其实并不如外人所猜测的那样,取的“温柔恭顺”之意,而是“舜”音似形似瞬,意思是“瞬间”的含义。因为温舜的父母是一见钟情而结婚的,这在那个年代也并不多见。她母亲袁希是个流浪歌手,与她父亲温锦年相识不到一个月便结了婚。温家是256文学,并不赞成这门婚事,觉得门不当户不对的,可是相爱的两人一意孤行也没办法。这个小家庭头一两年还是甜甜蜜蜜的,只是在温舜出生以后,所有的家事琐事都落在了袁希身上,她骨子里的浪漫随性让她忍受不了这种只为柴米油盐、丈夫孩子过活的日子,慢慢的夫妻两人的关系出现了裂痕,三天两头吵架,最后终于离了婚,那年温舜才不过三岁。温家人对温舜算不得坏,只是不冷不热,温锦年心里虽然疼这个女儿,只是一想到他的前妻的狠心,又忍不住冷下心来。后来袁希远走他乡,听说跟一个华侨再婚出国了,温锦年一气之下,也在家里人的安排下再娶了一个当小学老师的妻子,没两年又生了一个儿子。温家包括温锦年把所有的爱都转移到这个小儿子身上,温舜更显得孤独孑然了。她变得冷漠,不写作业,逃课,其实也只是想大人们的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事与愿违,反而跟家里的关系很紧张。在温舜初三那年,洛凡出现了。他身体不好,辍学来到了他祖父的老宅养病,遇到总是逃学到他家后面小山坡的温舜,两人很快成为朋友,温柔的洛凡也慢慢地打开了温舜的心结。洛凡之于温舜,是生命里不可或缺的阳光。明明身患重疾,却总是面容带笑,乐观地过着每一天,他总是说,只要活着,就有希望,不要放弃自己。是洛凡把温舜从泥沼中拉出来的,这个比亲人对她还好的哥哥,纵容她撒娇调皮,教她读书,鼓励她向上,一直在背后支持她,给她生活的勇气,才她重拾信心开始新生活的。可惜洛凡的坚强感动了温舜,却感动不了上天,他的病一天天恶化,那总是洋溢着灿烂笑容的脸庞日渐消瘦,苍白无力。温舜在背地里哭了一场又一场,恨自己的无能为力。在一个阴雨连绵的日子,洛凡走了,他对她最后说的话是:小舜,你一定要好好活着,过得幸福,我会在天上保佑你的。温舜永远记得那天,是十号,锥心刺骨。这成为她心里永远的痛,对她那么那么好的一个人,为什么,不能永远留在她的身边呢?后来她很听话,好好的读完大学,好好的工作,好好的吃饭,好好的睡觉,只是,没有目标的生活是那么的单调乏味。所以当她看到靳少哲时,仿佛见到了当年的自己,一样的淡漠,一样的孤独。帮他,是顺着自己的心意。也许相识伊始,她和他都不会知道,彼此会在对方生命中占的是怎样的分量,也不会知道,爱,原来可以那么深,那么沉。只因为有你,我才能感到幸福。白火鹤靳少哲向学校请了假,一直在医院陪着温舜直到她出院,三餐不落的伺候着,事必躬亲,比谁都要上心,好到连贺思贤和高雅蕙都嫉妒她的好运气。温舜捧着手里的鸡汤,苦着脸对靳少哲说,“少哲,我不想再补了,都快成猪了……你读书辛苦,不如你喝了吧?”她最近天天进补,掐掐身上的肥肉,脂肪以几何级数在上涨。靳少哲平日里很听温舜的话,只是如果事关她的身体的话,那是没得商量的余地。他板起脸的时候就像古代不容人反驳的君王,“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两个选择。”他的笑容诡秘得让温舜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慢吞吞地试探,“什、什么选择?”她怎么感觉自己像是掉到了陷阱里的猎物,在做垂死挣扎啊……“一,现在把它喝完。”靳少哲瞥了她一眼,又继续手边的工作。温舜再问,“那二呢?”“二?”靳少哲挑起眉,没有抬头,慢条斯理地说,“这二嘛,就是我今晚再煮一锅,你把这碗喝完,晚上继续喝。怎么,你选一还是选二?”“没有三吗?”温舜试图争取宽大对待。靳少哲冷冷地出声,“嗯?你说呢?”“我喝,我喝还不行么?哼,就会欺负我!”温舜吐吐舌,忙不迭地把鸡汤咕噜咕噜地喝完,继续她成为女猪的大业。靳少哲不免失笑,她还真是把自己的好心当成驴肝肺,明明是为她好才逼着她进补的,怎么她大自己两三年,反而自己比她更大似的?他看看手中完成得差不多的设计稿,又递给她,问道,“你看看这样的设计可以吗?还有哪里不喜欢的,我再修改一下。”因为温舜做完手术,为了能更好的愈合伤口,靳少哲建议她趁着这段时间进行她想了很久的装修计划。温舜觉得靳少哲说的很有道理,也可以一举两得,所以最近两人一得空就商量装修的事,不过靳少哲只是让她给意见,其他的事都不让她插手,只希望她能静养好身体,尽快康复。温舜拿过图纸仔细看了好久,时不时发出赞叹的声音,最后星星眼地拉着靳少哲的袖子嚷嚷,“这里,这里,还有这,天哪,你怎么知道我脑子里怎么想的?我很喜欢,不用改了,这个就很好。”靳少哲好笑地瞅着她,“至于这么高兴吗?”“那当然,未来设计大师的杰作啊,而且重点是免费的,独一无二的,又合我心意,怎么能不高兴?”温舜乐得像个孩子,眼睛还是离不开图纸,那上面的设计,完全将她想要的感觉衬托出来了。这时,靳少哲的手机响了起来,他垂眸一看来电显示,不大想接,可是如此不依不饶的响了三遍,仿佛非让他接起来为止。见他丝毫没有理会的意思,温舜只好无奈的摁了通话键递到他跟前让他接电话。这个凌俊她知道,那天的事她也全都清楚了,只是没想到靳少哲的反应会那么大,还说要退出设计小组,那是个可以累积经验和获得名声的好机会啊,她不想他就为自己而放弃了。靳少哲可以拒绝任何人,却不会拒绝温舜,只好拿过电话,声音冰冷冰冷的,“喂?学长,有事吗?”电话那头的凌俊听到这句话时简直是无语问苍天,有事吗?当然是大大的事,他最近都快抓狂了。靳少哲请假以后,设计小组的进度一日千里……地倒退。他想催他来,又觉得没那个脸,可是这个事总得解决的。等温舜出院以后,他就建议他先把设计做完再说,谁知靳少哲直接说要退出比赛,整个小组的人都傻了眼了,这个比赛对于一个学建筑设计的学生是多么难得的机会,他说放弃就放弃了,而更重要的是,没了靳少哲,这个设计也就完了。凌俊焦急地说,“少哲,你今天没课吧?我们都在教授这里,你能不能来一趟?教授要跟我们亲自指导一下。”迫不得已的,出杀手锏,抬出教授的名号,靳少哲一向很尊敬教授,可能还有点用。“我不是说了,这个设计已经与我无关了?你们可以划开我的名字,如果不满意我设计的部分,也可以不要的。”靳少哲淡淡的说,仿佛已对此事不上心了。他大三开始学习就更加的忙碌,天天都有专业课,他认为就是自己忽略才让温舜发生了那样的事,所以现在除了上课,他是什么活动都不参加了。电话里又说了些什么,可是靳少哲都四两拨千斤的带过了。等他盖了电话,温舜不赞成的摇摇头,推着他起身,“你没空还坐在我这做什么?去去去,该干什么干什么去!”“那不过是个借口。”靳少哲无奈地望着她。“我知道你是为那件事生气,可是现在人家都快急疯了,平日对你也没少关照,尤其是你的导师,我听说他一直帮你争取各类奖学金,你这样一锅端起不管不顾是不是不太好?”温舜定定地看着他,声音柔柔地,靳少哲对她的好,她都知道,所以她希望他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