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令下去,加快速度,咱们去会会那枝败军。”皇甫坚寿淡淡地说道。
“诺!”庞德狞笑一声,随即呼啸而去。
“嗷嗷嗷!”随着一阵怪叫声响起,三万大军加快速度,向前疾驰而去。
很快,邯郸城就出现在眼前了,城上的守军忽然见远处出现了数万铁骑,一个个惊慌失措,好在当值的校尉却不笨,当即下令道“吹号示警,关城门,拉起吊桥,快派人通知将军。”
“呜,呜呜!”城头上响起了凄厉地号角声,整个城池都被惊动了,邯郸地处冀州腹地,自黄巾之乱后再也没有经历过战火,就连张燕也未曾打到过这里。
承平已久,使得这里不管是驻军还是百姓都安逸了,待听到号角声响起,他们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半晌之后,终于有人反应过来,顿时大吼道“有敌袭!”
整个城池都乱了,一队队士卒迅速离开营帐,在校场集合,随即快速赶往城门方向。
而此时,邯郸的守将焦触则是自太守府出来,神情焦急地骑上战马,向南城赶去,他刚刚在和赵国相商议事情,听到号角声连招呼都没打就冲出来了。
当他气喘吁吁来到南城城头的时候,却发现城外只有一片烟尘,并无半个人影,而城头上的守军上至校尉,下至守卒,全都目光呆滞,死死地盯着西方,一动不动,居然没人发现他这个守将到了。
见到这种情况,焦触大怒,厉声吼道“黄疏朗,给老子滚过来,到底什么情况,为何要吹号角?”
那个被称为黄鼠狼的,哦不,黄疏朗的,正是方才在城墙上留守的校尉,他原本正在失神地看着西面,听到焦触的吼声才回过神来,见焦触面目狰狞地看着他,黄疏朗无奈地叹了口气,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道了出来。
“至少三万骑?向西面去了?你看清楚了,是皇甫坚寿的人马?”焦触面色不善地问道。
那黄疏朗连连点头,说道“末将看得清清楚楚,城头上的士卒都看清楚了,不仅有皇甫的大旗,还有庞、马、赵、张、阎等将旗,直接绕城而过,向西面去了。”
“难不成西边有什么事发生?”焦触皱着眉喃喃自语道。
不过即使有什么事他也没办法,也没有能力去管,城内只有一万守军,而且都是步卒,城外足足有三万铁骑,如果他们敢出城,那就等着被屠杀了。
不过他也没有坐以待毙,虽然不清楚出了什么事,但他却立即下令“命斥候出城探查,尽快查清楚出什么事了,我要最准确的情报。”
就在焦触忐忑不安的时候,城西十里外的淳于琼却遭遇了巨大的危机。
淳于琼看上去四十五六岁,但多年的征战生涯使得他看上去就像是五十多岁的样子。
不过平日里威严的他此刻却十分狼狈,头发散乱地披在肩上,身上的衣甲有不少地方都已经破烂不堪,明显是历经大战,多处受创,而他的精神也极度萎靡。
做为袁绍的亲信大将,这样的大败还是他此生第一次,而且三万大军只剩四五千人,还人人带伤,并且自壶关一路奔逃,被区区两千骑兵追赶到了邯郸。
这是千里溃逃啊,狼狈逃窜数日,此刻马上就到邯郸了,本来他的心情还稍稍好了一些,但偏偏远处传来了阵阵雷鸣般的响声,做为纵横军旅数十年的老将,他又如何不知这是数万骑兵一齐行进才有的威势呢。
可袁公此刻正在河内大战,拿不出那么多骑兵来此,再联想到前些日子那在自己与杨秋、李典等人大战时突然出现在自己背后的甘宁部,那就只能是皇甫坚寿帐下的骑兵了。
这般想法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随后他就大呼“四散奔逃,冲进山林之中,各自寻路回邯郸,请焦触将军将消息传往主公处。”
一群溃卒原本连续奔逃数日就已经身心俱疲,再加上各个都是伤痕累累,又突然遭遇大批敌军,因此一时之间四下逃散,争先恐后地向道路两旁的树林冲去。
淳于琼也被护卫拥着向山脚冲去,然而此时那枝骑兵已经到了,当先一张大旗映入眼帘,上书皇甫二字,淳于琼大惊,他没想到来的居然是皇甫坚寿本人,再加上对方冲锋的方向赫然正是他所在的地方。
这一下唬得淳于琼肝胆俱裂,连连大呼“挡住他,他就是皇甫坚寿,谁能杀了他,我当面呈袁公,以将军位待之。”
一边许以重利,他自己却一边加速向后逃跑,那鞭子跟不要钱似的狠狠地抽在平日里不舍得抽一鞭子的坐骑屁股上。
战马吃痛,速度凭空提升一筹,眼见就要冲入树林之中,淳于琼心下一喜,只要进了树林,进入大山之中,凭那群骑兵,自己还是有很大机会可以逃出去的。
正高兴间,忽然听到背后传来一声音爆声,紧接着一名护卫大吼“将军小心。”
淳于琼心知不好,连忙低头附身,只感觉后肩处传来一阵火辣辣地感觉,再然后就是脸上一热,紧接着整个人就被甩了出去。
原来是赵云远远地瞧见他快要跑入树林子里,遂拿出宝弓,弯弓搭箭,给了他一箭。
听到声音后,淳于琼下意识地附身低头,然而还是晚了,那枝精钢打制的狼牙箭在穿透一名舍身护主的亲兵的身体之后余威不减,划过淳于琼的后肩,造成一条深深地伤痕,随后没入他的坐骑脖子之中。
狼牙箭激起一片热血,喷洒在淳于琼的脸上,随后战马摔倒在地,狠狠地将他摔落下马,砸得七晕八素,眼冒金星。
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被一群骑兵包围了,数把骑枪直指自己周身要害,只要自己敢有任何异动,等待自己的下场就是身上多出许多个血洞。
很快,就有一道熟悉的身影走了过来。
淳于琼抬起头看了眼那骑着九尺高的骏马的,身影,心下苦笑,随即叹了口气,说道“既然落在大将军手中,淳于琼无话可说,只望大将军看在昔日的情分上,给某一个痛快。”
皇甫坚寿轻哦一声,似笑非笑地问道“淳于兄,怎么,袁本初就这么好,值得你效死力?你怎知我定会杀你。”
淳于琼神色平静地看着皇甫坚寿,嘴角划过一丝苦涩的微笑,说道“大将军若杀我,我的妻儿老小日后的日子还会好过些,大将军若是放我回去,只怕日后我淳于琼一家就没有好下场了,所以还请大将军给莫一个痛快。”
皇甫坚寿黯然叹息,随后转身离开,只是轻飘飘地道了句“送淳于将军上路,再派人将他的尸首送去邯郸城。”
淳于琼昂起那满头花白头发的头颅,昂声吼道“淳于琼多谢皇甫兄弟了,若有来生再与兄弟一起喝酒!”4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