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时间已近中午,正是餐饮业顾客盈门的时候,街道的两旁停满了食客们的各种车辆,空气中弥漫着美酒佳肴的香气。
找到老侯说的那个小饭店。往上一看,斑驳的牌匾上写的是&ldo;望京酒家&rdo;几个字,也不知道这&ldo;望京&rdo;二字是何意思,有何来由。往下一看,推拉门是锁着的,门上贴着一张红纸,上面写着&ldo;此店出兑&rdo;的字样,底下是联络电话号码。
梁梦一脸贴着推拉门往里面粗略地看了看,见大小格局还都挺满意的,就对老侯说:&ldo;能不能把人找来,到里面详细看看,打听打听?&rdo;
&ldo;当然可以了。&rdo;老侯说着,就把门上的电话号码记下,到附近的一个公用电话亭打了电话。然后两个人点上烟,就站在门口等着。
一支烟还没抽完,就见远处有一个少妇领着一个小孩子向这边走来。老侯甩头示意说:&ldo;来了。&rdo;
说话间,那少妇就到了近前。梁梦一偷眼上下打量一番,见少妇模样气质都说得过去的。想起老侯方才的介绍,心中就为她的丈夫感到惋惜和不值。想到少妇的遭遇,心中不免又生发出几分同情和怜悯。
少妇很有礼貌地和老侯、梁梦一二人打过招呼,就开了门,把他们两个人让进了屋里。
这个饭店的规模的确不大,面积大约有百十来平方米的样子。一进门是个门厅,三米多开间,进深有四五米左右;在门厅的东墙下是两个小阁子间,里面坐两个人松松宽宽,坐四个人就有些挤了,叫单间也行,叫情侣屋也可。门厅北面正对着的是厨房,面积比门厅小点,约有十多平方米的样子。门厅西面是一个大间的餐厅,南北放了两个餐桌,靠南窗墙角处有电视和组合音响,屋里是简单的装修。西面墙上有两幅壁画,一幅画上是各种新鲜水果,另一幅是一个侧卧着的全裸美女图。
&ldo;……说实在的,看着这里的一切,真有点舍不得呀,哎……&rdo;少妇叹了一口气,接着就说到了正题,&ldo;房子租金一年一万二,一次交齐,我这边刚交完没几天。东西呢,值点钱的,就是一个冰柜,一个彩电,一个组合音响,拿回家也没地方放,就一块儿兑出去‐‐都是刚开店时买的,才两三年,都好好的。再加上桌凳炊具等,全加在一起算八千块钱,加上房租,全下来一共两万块钱。我都没多算的,反正我也不想干了,也不想在这上面挣什么钱,只要不赔上就行。营业执照也都齐全,愿意改名呢就到工商税务那儿改一下,不愿意改呢就这么用着也行的……&rdo;
说完,少妇又叹了一口气。
梁梦一听完少妇的话,又在屋里各处转了一圈儿,对少妇所说的物品粗略地估计一下,似乎也没什么水分。但同时他也看出少妇是急于出手,他若再往下压压价,再往下砍个千儿八百的,少妇准会接受的。但他不想那样做,一个女人领个孩子不容易,他不愿和她太计较。
梁梦一掏出烟,自己一支,老侯一支,都点上了。看看老侯,又看看少妇,说道:&ldo;我看这样吧,我回去和我那个亲戚把情况详细介绍一下,他行与不行,我天给你个准话。在这天之内,你不能兑给别人。&rdo;梁梦一用手一指老侯,&ldo;有你侯叔在这儿,咱们说话算数,谁也不能差事儿,你看行不行?&rdo;
少妇看看老侯,见老侯没什么异议,也表示同意。事情就这么说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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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兴亚 著
七
这天下午,梁梦一又在心里盘算着开饭店的事。
当然,他也曾想过,用这笔钱做投资,干点别的,挣点大钱。可又一琢磨,不行,二十万块钱,做大买卖,钱太少,远远不够;做小买卖呢,这个税,那个费的,也挣不了多少钱。再说,干什么都有风险,他若是把这二十万块钱全都投进去,挣了好,赔了呢?他还上哪儿再弄这二十万块钱去呀!梁梦一是比较保守的人,思前想后,又把主意打在那个小饭店上了。那个饭店规模小,所用资金少,用人也少,好管理,正合他的意。只是没个人在那儿看摊儿。想来想去,他忽然想到了一个人,是他老家的一个邻居。
这个梁梦一叫做林二叔的老邻居,五十多岁,是村中有名的厨子,虽然没在什么大饭店里做过,也没有什么级别的厨师证,但手艺还是不错的,红案白案,凉的热的,都说得过去的。前些年,村里有什么红白喜事,差不多都找他掌勺的。现在年龄稍大点,村里有了后起之秀,稍显冷落了一些,但若真正同案操勺比试起来,村里的年轻一辈还未必就是对手。再说了,他这里也不是什么大饭店,也不需要什么名厨师。
总之,梁梦一认为,在他这里,他这林二叔是准能胜任的。同时,需要的时候,还可以拿他做个遮掩,对别人就说饭店是他这林二叔开的。农村人实在,又是老邻居,他决不会坑害他的。
梁梦一又想了一些有关的细节,越想越觉得开这个小饭店是切实可行的。
主意拿定之后,梁梦一首先要做的工作就是要争取妻子的同意。温惠贤为人随和,对梁梦一可说是百依百顺。但家里的大事,还是夫妻二人合计着办才好,这是夫妻之间最起码的尊重。为此,这天晚上,梁梦一很卖力地做了一些家务活儿,先哄得妻子高兴。待到两个人消消停停地在床上躺下,梁梦一就把话茬往这上面引。他先长叹了一声:&ldo;唉,怎么办呢?真是愁人哪。&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