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伯娘一听这话,顿时语塞,那阿奶说的确实是实话,自己这般胡搅蛮缠惯了的人也不知怎么办,便看向一直在旁保持沉默的孩他爹。
郭大伯见郭伯娘一句话都不说,还看着自己,气得在心里埋怨这婆娘什么时候这么不好使了,还要自己出言辩解。
怎么也不能承认二弟不是自己的亲弟啊,于是梗着脖子道:“你咋知道我爹娘小的时候不白呢?说不定我爹娘那是干农活晒黑的!”
说完,他心底发虚。
那年他娘怀孕的时候,他刚刚年满七岁,中间娘还怀过几个,但是都是女娃,所以刚生出来的时候就扔到山里了。
同年,永安县有一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名医,据说可以把女娃扭转为男娃,还可以让妇人保准生男娃,经手的妇人不说千百个,也有百八十个,个个都心愿达成。
这件事传到郭家村来,娘亲就动了心思。
她这一胎村里人都说是女娃,可是要是再生个女娃出来,在村子里无论多有银子,这辈子都要被人说是个不会下公蛋的母鸡,抬不起头的。
所以她就打算找到那位名医,但是毕竟是名医,不知道又要花多少银子,所以想着带上爹一起去县城,这样万一银子不够,还能一起在县城做工攒银子。
娘和爹收好东西就出发了,把他托给了族中的二爷,可是没出一月,他们就回来了,手中还抱着一个很白净的弟弟。
虽然那弟弟穿上了他平日穿的麻布衣服,但是也很难掩盖身上的贵气。
彼时,他还问过娘那真的是娘自己生的吗?
娘很坚定地说是,还一再和自己说这就是自己的二弟,永远都是。
他那时不过七岁,自然是十分相信爹娘的话。
隔年爹娘把他送进了私塾,成为了郭家村里第三户去县城里念书的人家,为此,他们家还得意至今。
可是事情在他十二岁的时候发生了变化,那时候他被私塾退学归来,二弟去了山上帮娘割些猪草回来,家中只有爹娘在家。
娘把他拉到房内,道出了二弟并非亲生的真相。
那年爹陪着娘去找那位名医,可是那名医住在县城外的山上,只好慢慢爬上去,中途看到一座破落的庙宇,便想进去歇歇。
谁料,突然走进了一位黑衣侠士,手中拎着一个竹篮,里面装着一位穿着上好绸缎,手上带着许多精巧的金手镯的男婴,环顾一圈后,盯着娘亲,剑指腹中胎儿。
威胁娘亲要么堕胎带走手中的男婴,要么都死在这破庙里。
爹娘自是别无他法,只好任由侠士用针灸堕了胎。
那胎儿随着侠士的手流了出来,是男婴,爹娘瞬间泣不成声,那是他们老郭家的儿子啊!
也因此,娘亲伤了根本,也没有好好休养,再也生不出娃了。
后来迫于侠士的威压,将男婴带回家中,并将身上的财物一一贩卖,只留下了和篮子一起的玉佩,这样还可用作男婴的身份证明,万一日后男婴的爹娘来寻亲,还可以讹上一笔。
那男婴就是他的二弟。
怪不得,从那年起,家中就富裕了许多。
阿奶一听这话,更加气愤,脸气成猪肝色,直接冲上去,朝里正道:“里正!这大贵和秋花扎小人这件事可不能放过,这一家子从上到下都没有一个好人,一定要逐出村去!要是这邪术在村里泛滥,那咱们还要不要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