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没有喜欢。”堕姬的脸突然红了一点,“竟然说这样的话,哥哥你不是也觉得他不错吗。”
“啊……”,妓夫太郎意味不明的感叹一声,“不讨厌就是了。”
妓夫太郎这一百多年来也不是白活的,当艺伎不只是需要美丽的容貌而已,舞蹈和知识都要跟上,当客人要聊艺术的时候,你总不能说中午吃什么吧?偏偏堕姬又不聪明,舞蹈对她来说还行,学习知识就要命了。
一旦有客人问起,都是妓夫太郎悄悄的告诉她答案。
所以在鬼这一群体中,除了无惨以外,妓夫太郎竟然是最有文化的。
“那个男人穿的和服很贵,而且很有格调。”妓夫太郎说,“谈吐也非常得体,配着刀像是武士家族的人。”
“只是总感觉他藏着什么,并不开心。”
杀人如麻的恶鬼从不在乎人类的心情和看法,现在却吐露出格外深刻而又优美的见解来,“像是被雪压住的青竹,花上要掉下来的露珠,或者振翅欲飞的紫色蝴蝶。”
“孤独。”
这只鬼竟然发现了别人从没发现的事情,时律终究是孤独的,他所喜爱的和眷恋的,都随着旅程的前进而消失了。不管是人是物,都像是列车窗上所映下的风景,一直向后退去,在车上坐着的、向前出发的,只是一个人罢了。
堕姬懵懵懂懂的听着,哥哥说的话,不管听没听懂,她一定会努力记下来,因为这个世界绝对不会伤害她的人就只有妓夫太郎。
“所以呢?”
“要是你还是人类的话……”
妓夫太郎低声说着,“把你托付给他也不错。”
屋外突然传来了声音。
“蕨姬大人,外面有位先生想要见您。”一个女孩跪坐在门前,细声细语的交代着,因为过于害怕甚至开始发抖,“要花魁道中前去扬屋吗?”
“不去!让那个新来的什么明纱去不就好了吗!她不是很受欢迎的吗!”
里屋传来了堕姬的怒吼,带着露骨的嫉妒。
女孩就快哭出来了,每年都有很多惹蕨姬大人生气的人莫名其妙的消失,她一点为不想变成其中一个。
“可是,那位客人指名是希望见您的……就是那位宇智波先生……”
这样奇怪的姓氏让女孩记得很清楚。
“是他?”
堕姬一下子改变了主意。
化好全套的妆容,穿戴好衣服,最后插上六支簪子,堕姬才不紧不慢的走了下去,从来没有让她等客人的先例。
盘踞在吉原一百多年,她看不顺眼的人就算自己没有解决,妓夫太郎也会替她解决,忍耐这个词根本不会出现在她的脑子里。
“宇智波斑。”
她歪着脑袋,用近乎蔑视的眼神和模样看着背对自己站在窗边的男人,言语冰冷疏离,屈尊降贵般的主动开口。
虽然心里喜欢的不得了。
“……这里应该只有我吧。”
时律笑着转过来,看着愣住的堕姬,向前走了几步,“怎么了,蕨姬小姐?”
该死的,又是这样。
堕姬呆呆地看着他,脸色慢慢变红,不需要跳动的心脏仿佛也在逐渐复苏,砰砰砰的震耳欲聋,什,什么情况,太奇怪了吧。
明明不是稀血。
“你没事吧?”
“当然没事!”堕姬反应过来,吼到一半又压住声音,“你才是吧,今天过来干什么?”
时律给自己倒了茶,“路过而已,来见你。”
要杀鬼也不是说办就能办到的,需要摸清楚他们的出没时间和周围人群的流动情况,否则伤害到普通人,或者被鬼当作人质,对社会秩序和鬼杀队的信用都是不小的挑战。
经过这些天的调查和研究,明纱已经弄明白了京极屋里的时间表,而时律和各种想要见花魁的人争夺,也弄明白了客人们的时间安排。
是时候动手了。
来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