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四海适才虽也全神贯注在听霍凛讲话,但他反应要比裴天通迅捷,听到身后劲风忽起,立即低头躲开,随即一个凶狠的扫腿向后扫去,孙腾偷袭不成,向旁边翻滚着躲开,所有的事都发生在一瞬间,场面混乱之极,熊四海站定身子时,裴天通恰巧倒地身亡,他目睹此状,惊怒不已,对着霍凛厉声道:“少将军,你。。。。。。你这是要做什么?!”
霍凛微微冷笑,并不说话,孙腾利刃在手中晃了晃,又猱身扑上,另外一名年轻将领已抽出配刀,刺向熊四海的腹部,帐中登时掌风呼呼,兵器鸣响。
因地方狭小,围攻不便,孙跃和其他几人已退了开去,将他们围成了一个圈。
熊四海一边打斗,一边嘶声叫道:“少将军,我们做错了什么?为何你想杀我们?难道你要背叛大将军吗?”他一双肉掌对付两人,暂时虽不感到吃力,但说话却难免分心神,话音才落,腿上已被刀刺伤,溅出鲜血,而孙腾手腕也被他一掌切中,手中短刀“叮”的一声掉落。熊四海心中怒极,虽不知为何,但已明白霍凛今日是非要自己的命不可,俗语说擒贼擒王,眼下唯一生机,便是挟制住霍凛,他目光飞快扫视了一下四周,突然一个虚招,将围攻自己的两人逼退,然后旋风般回身直扑霍凛,霍凛似早料到他有此着,双手突然用力一掀一抛,整张桌案便直直向他的方向掷去,跟着人飞身扑上,只听“噗”的一声,手中长剑自桌面穿过熊四海的胸口,活生生的把他的身躯和桌子钉在了一起。
霍凛身手超群,但平日十分低调,并不喜显山露水,唯有在战场上才毫无顾忌,放手搏杀,此时掷桌,拔剑,出击,几下动作快如鬼魅,凶猛狠辣,孙氏兄弟和另外几名将领看得心惊肉跳,望着他大气也不敢喘,霍凛淡淡的道:“这厮倒是凶狠不减当年。”将剑从熊四海的尸体中抽出来,鲜红的血液沿着着剑尖往下,点点滴落在地。
孙腾和那名将领虽也是霍凛麾下勇将,但此时一人手腕骨折,一人胸口中掌,皆感惭愧,垂首同声道:“属下无能,让将军失望了。”
霍凛道:“罢了。”一名将领匆匆进来,禀告道:“裴天通和熊四海手下之人,已诛杀殆尽,各将官自军侯以上,皆已列队齐集大营外,请将军示下。”
霍凛点头道:“很好!”略略一顿,又道:“现在将太清郡郡守和郡尉请进来罢。”
李昌胤和杨策两人走进霍凛的大帐,便见地上一片狼藉,两具尸体卧在血泊中,一股浓重的血腥味直冲入鼻,令人闻之欲呕。李昌胤脸色煞白,好不容易平息胃中翻涌的感觉,挤出一句话来:“下官见过将军。这。。。。。。。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霍凛道:“也没什么,这两人违抗军令,本将军按例将他们处决。”
李昌胤本认得裴、熊二人,闻言不觉疑窦乱生,他一面从怀中取出一张红色礼单,陪笑道:“下官奉大将军命令,在此恭候朝廷大军过境,这是下官为将军和属下将兵所准备的一点心意,还请将军笑纳,另外大将军还嘱咐过了,将军若需更换马匹,令下官全力供应。”
他紧张之下,语速不觉比平时快,霍凛仿佛没听清,问了一句:“什么?你刚说什么?”
李昌胤心中虽恨不能快快离开此地,听他发问,只得耐心复述了一遍,霍凛也不接礼单,只道:“嗯?你奉大将军的命令?”
李昌胤不解他的意思,同时被他的气势所慑,一时怔住,倒有点不敢回答了,霍凛面上仍是没有表情,声音却骤然变得寒冷入骨:“当今皇上年少,太后临朝摄政,你身为朝廷命官,不说奉皇上圣旨,不说奉太后懿旨,左一个奉大将军命令,右一个大将军吩咐,嗯,你意欲何为?”说话时手中长剑已轻轻搁到他的肩上。
李昌胤听他如此说,心中大骇,不觉双膝一软跪了下去,颤声道:“将军,下官此话绝无他意,下官对太后和皇上一片赤诚,对大将军也是万分敬重,大将军和将军父子皆忠心为国,战功显赫。。。。。。”
“大将军是我的父亲,这一点我还不用你来提醒。”霍凛打断他的话,嘴角露出一丝狞笑:“先君臣,后父子,连这样的大道理都不晓得,你还活着做什么?”
杨策站在李昌胤身侧,只看到剑光一闪,随即一串温热的液体飞溅到自己脸上,李昌胤身子已软软倒了下去。杨策下意识闭了闭眼睛,从容上前,从地上拾起那张礼单,拱手递至霍凛跟前:“下官奉太后懿旨,已恭候将军多时。”
霍凛将宝剑在李昌胤的尸体上拭了几拭,见再无血迹,才归剑入鞘,接过礼单看了一看,上面无非熟牛羊肉若干,熟鸡鹅兔若干,还有大批其他食物,他将礼单递给一名将领:“把这些速速分给各营。”
“是。”
霍凛又看着杨策:“于剑锋到了这里了吗?”
“于大人半个月前就到了太清境内,现已在边界关口处迎候英王爷了。”
“我要的马匹呢?”
“回将军,下官早已从郡内数处马场挑选了四万余匹骏马,随时供将军备用。”
霍凛满意道:“不错,你办事很得力。铁乙,你先带你手下士兵随杨大人去换马,其他人等下再分批过去。”
那叫铁乙的青年将领答应道:“是!”与杨策一起出了大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