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决定就好,我听你的。”,云胡难得主动地往他怀里贴了贴,说起话来,声音软软糯糯,撩得谢见君心里直痒痒。他揉捏着小夫郎的手,继续说道,“我想明日跟礼叔说说,由咱们出资,在村里办一处学堂,请童生,亦或是秀才先生,来教村里的孩子们念书。”“学堂可以建在现在的祖屋上,左右都得重新修缮,倒不如直接改成学堂,你觉得怎么样?”,云胡下意识地接过话茬,似乎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说话时,并不结巴了。谢见君早先听闻人在受到某种强烈的刺激下,会产生一系列相应的生理变化,但这种变化,不知道会维持多久,故而,在他注意到云胡不结巴后,并没有刻意地点出来,只想着顺其自然,说不定,这小少年自此以后,就真的恢复如常了。他敛回神思,将注意力重新放在建学堂上,“明日我与礼叔再详细谈谈,福生哥下午还说,他知道咱们此次离开,再回来就不知道猴年马月了,所以想一次性买断咱们的二十亩田地,有了这部分银钱,正好可以拿来把学堂办起来,如此,先生若是答应跟咱们一起走,也不会有后顾之忧了。”。“也可以”,云胡想也不想就答应了,谢见君想做的事儿,他一向都是支持的,只是不知道为何,他总觉得他家夫君好像有哪里不对劲,同他说话时,似是极力在克制着什么。谢见君没想小夫郎竟然这么敏感,他到这会儿还觉得有些后怕,想象着云胡提着菜刀,冲进老牧家作势要砍死牧云松的场景,他不由得将人又搂紧了几分,盘算着不日找个合适的机会,同云胡好好“聊一聊”。之后的几日,他忙着同谢礼置办学堂的事儿,云胡也贴心地去找柳哥儿帮他绣嫁衣,二人各忙各的,晚些碰面才坐在一起,或依偎着,或搂抱着,说些贴己的话,叫宋婶子瞧了去,直呼好生艳羡。一连在里长家住了五六日,学堂一事有了眉目,余下要置办的桌椅等物,有银钱在,谢礼自己就能操办得过来。借贷的牧青被县令大人责令打了五十大板,衙役将人送回来时,一路鬼哭狼嚎,听说臀下没有一处好肉,牧云松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他因着纵火谋害朝廷官员的罪名,被判处十年牢狱,可有得罪受了。谢见君担心宋莲和牧青怀恨在心,趁他们不在,伺机报复年弱的许褚,故而三顾村南小院,劝得许褚松了口,最后答应一起去上京。于是,在带着小满崽祭拜了谢三和芸娘后,五月底,一行人踏上了归程。临走前,他带着许褚特地去了一趟四方镇,同赵岭见了一面,两位老家伙都知道自己年事已高,这次分别,恐不会有生前能见面的机会了,故而共处一室,好好地饮上了一杯,离开时,二人都红了眼圈,赵岭更是扯着谢见君的衣袖,来来回回地嘱咐他,若是嫌许褚是个麻烦,只管传信一封,无论多远,他都会亲自去把他这位老朋友接回来。谢见君保证了一遍又一遍,末了,还是许褚看不下去,转头闷进了马车的车厢里,唤他快些上来,还得赶路呢。这趟回上京,谢礼一等人前来相送,光是能放得住的吃食,就将马车塞得满满当当,满崽左手捏着福生娘炸的糖糕,右手攥着柳哥儿娘亲烙的菜饼,吃得满嘴冒油,云胡背着宋婶子腌制的酱菜,走前还被珍珠挂了一脖子的山果子,叫他们路上解馋吃,谢见君更是手里提着,身上背着,压得他几乎走不动道儿。有道是“儿行千里母担忧”,他们仨加在一起,都凑不出一对正经儿父母,这村里长辈便忍不住多念叨几句,都是些掏心掏肺的贴己话,谢见君听得认真,若不是天黑前得赶到另一处镇子上落脚,怕是这会儿还走不了。一直到马车走出老远,他掀开窗帘向外看,福水村的村碑处,还站了不少人,正冲他们离去的方向挥手。“阿兄,我们还会再回来吗?我还能跟小山和大虎他们一起下河摸鱼,上山摘果子吗?”,疯玩了半月的满崽,这会儿有些蔫蔫儿,靠在云胡身侧,摆弄着手指闷闷不乐。“我们只是暂时离开,总归会回来的不过,比起惦记着成日里漫山遍野的玩,你该想想,回书院,要怎么应对张夫子的考校学问了。”,谢见君笑得一脸慈爱地“好心”提醒道。满崽打了个激灵,一头扎进云胡怀里,哼哼唧唧地闹着要抱,云胡从手边的行李里,找出一件披风,将他人裹住。马车嗒嗒颠簸了没一会儿,小崽子歪头就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