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真的,本来打算给你个惊喜。”祁应琛绽出个不具备任何意义的笑容,语速慢而温和,生怕不小心触动她此刻脆弱得不堪一击的神经。
崩溃只在瞬间。
“原来、是真的啊……”秦初晗频繁的眨巴着眼睛,想把模糊视线的眼泪挤出来。
等泪珠子夺眶而出,在脸颊上带起痕迹,她又连忙用手拭去。
倔强的抿着唇,连表情都在克制。
她想发泄,又自虐压抑着自己……
手里那罐酒在她愈发用力的紧握下,罐身慢慢变形,发出金属扭曲的声音。
祁应琛伸手去拿,她蓦地侧身避开,浑身上下都写满拒绝。
“能不能、别管我……”秦初晗对他请求道,话到一半,又哽咽住了。
祁应琛状似平静的望着她,也只能勉强做到状似平静。
在安慰人这方面,他是笨拙的。
而秦初晗又是那么要强的人,大概最讨厌掉眼泪了。
她愿意和他分享胜利的喜悦,却无法对他展现脆弱,然后完全依赖。
她想靠自己把事情做好。
可是这次,她搞砸了,彻彻底底的砸了……
祁应琛在她旁边坐下,用轻描淡写的调调说“你都绝望成这样了,我要是不管你,我还个人么。”
懂事的人永远不会让家人朋友担心自己,因为他们懂事。
不想要他陪伴,不想被他烦,那就赶紧振作起来。
秦初晗都半醉了,天旋地转的,竟然秒懂他的意思。
她垂下头去笑,干巴巴的笑了一阵,又忍不住抽噎“它说,它叫小黑,老张起的名字,是不是很随意?老张啊,就是它的……饲养员。”
祁应琛点头,望着面前的落地窗,窗外是半座陷入水雾的南城。
深夜,山间小城里里错落着星星点点的霓虹,光晕意外的温柔。
秦初晗总算起了头,后面的讲述就变得、稍微容易一点……
小黑说它不是故意的,却也是故意的。
“老张病了,是晚期……小黑也不知道晚期是什么意思,它以为,他是会好的。”
“直到今天下午,他来跟它道别。”
“他对小黑说,它有了新的去处,特别好、特别大的动物园,就是、我们山动。”
“老张说他的病治不好了,慢一点儿能拖一年半载,要是快的话,就是几个月的事。”
“他安慰小黑,让它别难过,到了新的动物园,就把他忘了,把南城也忘了。”
“这么破的动物园,就该早点儿关门。”
“老张有个女儿,今年参加高考。”
“小黑也不知道高考是什么意思,不过,它见过他女儿,把她当做自己的姐姐。”
“老张想趁自己还没病入膏肓,多攒点儿钱给老婆孩子,等他死了,动物园还会发一笔抚恤金。”
“谁知道就在今天下午,他被开除了。”
“理由是,长期不遵守饲养员操作守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