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老三没心情管这些人,他带着吕不辰和皮琵夏来到了老爷子的床前。
季老爷子气若游丝,眼角浑浊的泪水早都成了血糊,整个人都没了依仗,躺在床上,喃喃自语:
“躲不过的,终于还是躲不过,躲不过···”
仅仅过了一夜,老爷子看到儿子被人擒拿,哭喊了半宿,变成了如此模样,眼下吴老三到了眼前,那老爷子都没有半点反应。
“老爷子,我们来看你了,你放心,季礼我一定会救回来!”
吴老三也是眼角藏泪,走到床前紧握着老爷子的双手,却感觉到彻骨的冰凉。
这老爷子,怕是经受不起如此的打击,一夜之间便糊涂了起来。
“什么时候的事?”
吴老三颤声问着,旁边的管家哆嗦着走过来,掩饰不了那份悲情:
“就在昨晚,少爷被官拿了,我们连夜去打听,却没人敢帮忙,听说皇上现在铁血镇压所有的能人异士,根本没人敢救我们家少爷。”
“谁说没有,我一定要救他回来。”
吴老三低声怒吼,吓坏了管家,也让他更为心痛。
吕不辰走上前来,拉住了吴老三的肩膀:
“出来说话,让老爷子安静一下吧。”
皮琵夏已经坐了下来,本是大夫,此时搭脉问病,赶紧给老爷子诊断起来,眼下屋子里确实不宜吵闹。
吴老三这就和吕不辰退步出来了,两个人没有说话,在悲戚的园中漫步起来,倏尔间雪落漫天,平添了纷扰。
忍受不了院中的哭叫声,两个人溜达到了祠堂的地方,这里还算安静,只有那金身关二爷,法相庄严,关刀提握。
想起了这金身的来历何用处,吴老三不禁是悲从中来,什么金身续命,根本就是胡扯,天底下哪有神明,即便是有,他们也看不见人间的疾苦!
越想越恨,吴老三眼神都透出了凶光。
吕不辰不知道该怎么安排吴老三,只是在旁无言,俩人沉默了半晌,那祠堂外面,皮琵夏慢慢走了进来。
“老爷子怎么样了?”
吕不辰问道,现在他最关心的就是老爷子,不仅是因为师承于此,更是感念一个老人的凄凉。
皮琵夏摇摇头,神色有些沉重:
“老爷子怕是也猜到了,季礼难逃此劫,这老来丧子之痛谁人能饶,我估计也就这一两天的事了,准备准备吧。”
刚才也是这样和管家说的,话一说完,整个季府陷入了无尽的悲伤里,所有人痛哭流涕,再难把持。
吴老三肩膀一颤,彻底被激发了胸中怒火,手握宝刀,举天怒吼:
“都是狗屁!狗屁!你根本就看不见这人间的苦难!老子砍了你!”
刀身横,怒火发,吴老三宝刀横陈,一把劈向了关二爷金身的膀子上,势如猛虎哮天狼嚎!
可那金身乃是黄金锻造,坚硬异常,被这半口宝刀砍在了肩身之上,只留下一行刀背深浅的印痕,并没有崩塌。
吴老三这边厢火气是发出来了,吕不辰和皮琵夏根本来不及阻止,便看到那关二爷的金身不住地抖动起来。
“嗡嗡嗡嗡!噌!”
金身受了猛击,手上的关刀再难保持平稳,顺着力道往下一劈,只看是:
财色不爱关云长,义盖九霄惩浑噩,金灿灿,明晃晃,霞光千千绺,瑞彩万万道!
吴老三惨叫一声,霎时间昏迷不醒,摔在地上,那鲜血顺着膀子上流下来,关刀已然砍进了肩头!
这可真是关公门前耍大刀,正儿八经的作死行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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