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胤棠用憎恶目光,掠过她宛若厉鬼般的一张青白面孔,冷冷道:&ldo;还不快去?&rdo;章凤桐应了声是,萧胤棠迈步,走了一步,又停住,转身道:&ldo;贱妇,这回若侥幸过关,你给我记住,你要是再敢妄动甄氏,她便是少了一根头发,我也绝不会轻饶于你!&rdo;章凤桐面色青白交加,人软倒在地,萧胤棠早已经大步而去,她的亲信宫人这才畏畏缩缩地走了进来,看了眼状若厉鬼浑身湿漉漉的章凤桐,又用畏惧目光,投向还在地上挣扎呻吟的那个宫人。&ldo;都是死人吗?还不扶我起来?&rdo;章凤桐厉声喝了一句,才提气,觉肩臂剧痛,这才醒悟,方才应是被他给踹断了骨,强行忍住疼痛,扭曲着脸,被人慢慢扶住,命速速梳头更衣,经过地上那宫人身边时,朝一个太监做了个眼色。太监会意,上去捂住那宫人的嘴,像拖死狗一样地将人给拖到了阴暗角落。起先还有断断续续呜哇挣扎声传出,很快,这声音便轻了下去,最终归于沉寂。……萧列登基以来,卷不辍手,事必躬亲,昨日又因地方旱灾急需赈灾拨款的奏报,连夜召户部堂官议事,深更未眠,今日连轴上朝,几本重要些的奏折,晚间召裴右安和吏部何工朴、张时雍等人商议勾批之后,倍感疲倦,便睡在了便殿,甫入梦,被李元贵唤醒,得知太子妃在今夜为母庆寿的宴堂之上,众目睽睽之下,竟酒醉发癫,举止失仪,吃了一惊,随即皱眉道:&ldo;怎会如此?罢了,叫她下回禁饮酒便是!&rdo;李元贵道:&ldo;万岁爷,若只这样,怎敢惊扰到万岁爷面前?实在是太子妃说了些话,恐要惹出轩然大波,太子和章老恐万岁降罪,这会儿人都来了,就跪在殿外,恳请万岁恕罪。&rdo;&ldo;说了何话?&rdo;李元贵小心将话复述了一遍。萧列僵住,猛地将崔银水方才递来的腰带掷摔在地,怒道:&ldo;岂有此理!竟会有这样的事!&rdo;也不知他怒的是太子妃口出乱言,还是她说出来的那些事。李元贵慌忙将腰带捧起,见上头镶嵌的一块宝玉已然碎裂,示意崔银水换一条来,自己躬身道:&ldo;是,是,想来只是太子妃醉酒乱语,只是当时人太多了,瞒是瞒不下去的,故太子和章老都来向万岁请罪。&rdo;萧列怒道:&ldo;说都说了,来向我请罪又有何用?&rdo;李元贵迟疑了下:&ldo;那奴婢去传话,让他们退下?&rdo;萧列起先不语,忽道:&ldo;叫太子进来,让章老回去。&rdo;李元贵应是,急忙出去传话。片刻后,萧胤棠快步入内,神色惶恐,跪下去便叩头不止,道:&ldo;父皇,太子妃酒后失德,竟满口胡言乱语,儿臣殃及池鱼,感慨愤怒之余,更是惭愧,愧对父皇平日谆谆教诲,恳请父皇责罚!&rdo;萧列盯了他一眼:&ldo;你媳妇说你掐死曹氏,可是真的?&rdo;&ldo;醉酒乱语,怎会是真?那曹氏跟我多年,与我感情甚笃,平日也无错处,我为何要杀她?便真的黑了良心,也断不会送掉她的性命!当时王太医也在,亲自为她诊的病情,父皇若是不信,可召王太医来询问!&rdo;萧列哼了一声,冷冷道:&ldo;朕信你容易,只是你叫朝臣言官也能信你?&rdo;&ldo;父皇!外头那些人不信也就罢了,若连父皇也不信儿臣,儿臣快要冤死了!&rdo;&ldo;住口!&rdo;萧列勃然大怒,操起案上一本奏折,朝他劈头盖脸掷了过来。&ldo;你若不愧屋漏,她便是烂醉如泥,如何能凭空编出这样的话来诽谤于你?&rdo;&ldo;父皇!儿臣确实有罪。事情既到了这地步,儿臣也不怕说了。儿臣从前被甄氏救过,确实对她动过心意,这儿臣认,只是后来,甄氏被父皇做主嫁了右安,儿臣视他一向为兄长,便就此断了念头,再无半点不当有的非分想法。只是这个章氏,看似豁达大度,实则最是小鸡肚肠。她本就不满儿臣冷落于她,见儿臣与曹氏相和,又知儿臣从前曾有意于甄氏,心底妒恨不已。平常自然不会外露,今夜醉酒,心魔失控,想是在她心底,恨不得儿臣身败名裂,故胡言乱语发作出来,请父皇明察!亦可叫她起来,一问便知!&rdo;萧胤棠说完,不住叩头。萧列冷眼看着他。便在此刻,李元贵的声音从外传来:&ldo;皇后娘娘到!太子妃到!&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