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民见过世子夫人。”
“陈公子不必多礼,我也是受京中婆母所托,前来吊唁。曹家遭遇此等事,实在令人心痛。”
叶溪说完装作面色哀痛望一眼四周。
“多谢老夫人与世子夫人关切,陈某做为女婿,也只能尽到绵薄之力。”
“陈公子有情有义,已经仁至义尽,只希望官府能早日抓到凶手,还曹家一个公道。”
“是,夫人请。”
说完,便让一位老者上前引着她继续往前走。
在略过陈宁时,眼角余光突然瞥见陈宁眼底闪过的一抹狠厉。
叶溪心中一抖,捏紧烟霞的手继续往前走。
古代的祭奠仪式繁缛且复杂,等上完香再拜别亲人之后,还得去偏厅喝茶吃丧食才能离开。
而她是女眷不仪与外男同坐一处,烟霞接过楚管家手里的帷帽,细心替她戴上。
跟在后面的楚柏眉头就未松过。
京里对于这位少夫人的看法他多少知道一些,但没想到轻视到如此程度。
哪家高门让一个女子单独替夫家参加丧礼?
且不讲,前来参加丧礼的都是男子,少夫人同他们待在一处不合适。
像这种丧气的地方,哪里一个新妇能随便踏进的。
即使国公府与曹府有旧,派他来送一份帛金便可。
而少夫人也是一个能忍气的,他接到消息忍了许久都不敢禀报,而少夫人听了却全然不在意,仿佛与自己无关。
也不知是真的胸襟豁达,还是被伤透了心。
“参见世子夫人。”
厅里原来坐着许多人,见她走进来,皆起身行礼,众人脸上表情各异,好奇,疑惑,探究,鄙夷。
还有伸长脖子想往她帷帽里瞧的。
叶溪借着烟霞胳膊的力挺直脊背,端庄的往里走,坐在下人引见的位置上。
楚柏与烟霞各立一边,像门神一样守着。
对于参加丧礼这件事,烟霞也是不愿,更憋屈的慌。
更何况曹家满门死于非命,这地方更是不详的紧,生怕出什么问题。
但看小姐神色自然,毫不在意的模样,只能忍着气,乖乖守着。
厅内很安静,偶尔传来茶碗碰茶盖的声音,因为安静,所以能听到此起彼伏的呼吸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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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溪挺直脊背,刚好借帷帽的便利打量厅内的人。
曹家做了一辈子生意,前来吊唁的应该也是与之有生意来往的人,可今日前来的人倒是有些奇怪。
就好比眼前这位,满脸横肉,浓眉,大眼,眼神如炬,宽厚的肩膀,双手宽而大,虎口处还有老茧,根本不像生意人。左前方那位,身材纤瘦如竹竿,单眼皮,黑眼珠微微上翻,嘴微翘,像极了一只老鼠。不禁让她想起“贼眉鼠眼”这个成语。
并且这两人的目光自她踏进厅里后,就没挪开过。
瞧得人心里发毛!
“看什么看?!我家夫人岂是你能随便看的!”
一直憋着一口气的烟霞实在忍无可忍,鼓足气冲对面呵斥道。
瘦如竹竿的男子摸了摸下巴轻浮笑道:“远在京城的魏世子都不怕自己夫人被看,我们不过是瞧几眼,又不会少一块肉,你个丫头乱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