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彻底放下一段感情很难,但是余方朔不是那种会长时间沉浸其中,自我堕落的人。没过几天,他好像又恢复了生机,吃起饭来筷子一点也不带犹豫的,莫灵芷看见他这样,非常的高兴,把一盘肉推到了他面前。
“对嘛,为了那么个狗东西真的不值得,你看你长得这么好看,又聪明,要什么样子的没有……”
余方朔现在不想谈及那个人,殷宁就让她少说两句,偏生莫灵芷是个没脸色的,根本没有领会殷宁的意思。再这样下去,这天可就彻底没法聊了,余方朔想了想,就打断了她:“我听说解景河在冥界地牢里?我怎么样才能进去?”
“那简单,你拿着他的令牌就能直接进去,没人敢拦你。”莫灵芷指了指殷宁,余方朔道:“冥帝不管吗?”
“不会,本来这个人也没什么用,帝尊也只是要求关着,其他倒是什么也没说,是能进去探望的。”
余方朔咬了咬下唇,他就知道,江泽月说什么地牢很难进去,解景河是重犯都是放屁。他只是不想让余方朔出那个宅子,那样他才能更好的掌控他。
想着,余方朔心中涌起一阵无力,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句句都是蒙骗和算计。
“我想去看看他,他为了帮我做了不少事,我不能扔着他不管。”余方朔看着殷宁,对方好像没有太大所谓,耸了耸肩道:“可以,但除了探望,我劝你别动别的心思。”
“还有,冥界你现在是能不露面就别露面,别让帝尊以为我跟你怎么的,到时候我就算跳黄河里我也洗不清了。”殷宁放下筷子,从怀里掏出块令牌来放在了桌上,然后站起身,朝他们一歪头:“二位吃好,本王就先走了。”
然后就离开了房间,余方朔看他出门左转,就知道他肯定是去骚扰秦羽岚了,心中摇了摇头,就继续吃饭。之后他没有再说过话,但是能明显的感觉到,莫灵芷一直在打量自己,余方朔不知道他想说什么,也没有理会。
果然没有多久,她就坐不住了,试探性的对他道:“小朔,我刚才说的那些话,只是因为我看不惯江泽月的行径。”余方朔看向她,不知道她想说什么。
“我是讨厌他,但是我还是想跟你说一声,江泽月他不会喜欢谢婉的。谢婉也并不是你表面上看到的那样,她的野心要大的多,妖王一心想把女人嫁给他,只是想在将来在冥界有一个可以把控的实权。”
“他们两个,只能是单纯的协作,妖族给江泽月可以与帝尊有一战之力的底气,江泽月给谢婉一个尊贵的妃位。而且我听说,之前江泽月跟她讨药的时候,谢婉就拿这件事谈条件,所以……”她抿住下唇,没有继续说下去。
余方朔明白,他怎么会不明白。谢婉对自己的敌意已经摆明了,不只是因为江泽月对他的态度,而是他在江泽月这里的位置。非要论个正统,他才是能帮江泽月从江北城那里拿到鬼令的,名正言顺的人,而谢婉,不论她身份有多尊贵,都无法改变她是后来者的事实。但是江泽月放弃了直接从江北城手里拿权的机会,而是选择了另一种争抢的方式。其中缘由,余方朔再清楚不过。
“我和他已经没关系了,不管他到底是因为什么,我的心就不是心,由着他摔吗?他们到底是不是真的,我已经不在乎了,我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没工夫理他。”他放下筷子站了起来,道:“我去看看解景河。”说完,拿过殷宁留下的令牌,就快步出了门。
身后的莫灵芷很快就跟了上来,和他并排走到一起:“我跟你一起去,你一个人,不安全。”余方朔点了点头,并没有说什么。
前往的整条路上,余方朔都在想解景河,不知道他在里面怎么样,不知道见面该说什么。两个素不相识的人,甚至连话都没有说过多少的人,就因为他的一句“我想活着”就跑出去冒这么大的险。现在被困这么久,不知道心中有多少怨言。
解景河这个人,给余方朔的第一感觉,就很微妙。他身上的疏远并不是那种生理上的,而是他想要给周围人的一种感觉,但是余方朔就觉得,他其实应该很好亲近的。他不说话,不会让人觉得是在装高冷,反而会让人生出好奇心,从而更想靠近,和他说话。
他和余方朔见过的所有人都不一样,第一面,余方朔是那个擅自闯入他领地的人,他在不确定余方朔的来历的时候,拼出性命把他从那个鬼地方送了出来。第二次见,他们仍旧互不了解,只是两个知道对方名字的陌生人,甚至在知道他可能不是好人之后,还愿意救他。
余方朔脑子里想着这些,对解景河的愧疚心不禁更甚。他怀着忐忑的心情,和莫灵芷到了地牢。大门口的石阶上坐着两个小鬼,正拿着一副叶子牌玩的不亦乐乎,来了人也没有注意。莫灵芷走到跟前,一把抽过一只鬼差手里的牌:“好啊你们!不好好看门,当心我告诉殷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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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鬼莫名其妙的被打断,很不高兴,一看是莫灵芷,两个几乎是同一动作,从地上站起来。鬼差抓着手里的长兵器,瞬间站的笔直:“别啊大人,这看守地牢也是个辛苦活,这不是打发打发时间嘛。”
说着,他们注意到了后面的余方朔,眼神瞬间变得怪异起来。莫灵芷见状,立即掏出殷宁的令牌举到了他们面前,挡住了视线:“看清楚了,我们是来审问重犯,鬼王大人下了通行令,你们知道该怎么办吧。”她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瞟了几眼,这两个鬼差也是懂眼色,对视一眼就点头道:“明白明白!二位大人随意,里面请。”
两人让开路,莫灵芷回头对余方朔做了一个跟上的手势,然后就趾高气扬的走在了最前面。等到地牢的大门关上之后,鬼差才敢继续说话:“那个阳人,莫非就是……”
“嘘!不管是谁,能到我们这儿的,还和灵芷大人走那么近,也不是什么善人。反正鬼王大人都说了,只要确保里面的东西不出来,什么人进去不关我们的事。”说着,他还贼兮兮的观察了一圈四周,又压低声音道:“最近外面不太平,守门好啊,只要不出岔子,外面什么事都轮不着我们。通行令是鬼王大人的,帝尊要论罪,也轮不到我们。”
“说的也是……不管了,来来来继续。”刚才的牌局已经被莫灵芷打乱了,两鬼差对视一眼,无奈只能将牌重洗了。
余方朔看着两边黑暗的牢房,里面竟然出奇的安静,和他印象中的牢房完全不一样,他以为这里关押的都是那种凶煞恶鬼。可这死一般的沉寂,要比厉鬼嘶嚎更加让人发怵。
“冥界的地牢,关的都是大凶。他们的冤孽不论历经几世都不可能还清,如果放入轮回可能还会造成更多杀孽。像这样的,冥界就会取消他们投胎转世的资格,一直关押在这里,直到他们彻底魂飞魄散。”
余方朔一言不发的听着,突然旁边的一个牢房里传来了一阵阵小孩的哭泣声:“呜呜呜……哥哥,我的腿断了,好疼啊……求你救救我吧……”
只是一声,紧接着那声音就仿佛魔音绕梁一般,在他耳畔响起空灵的回声,久久不散。余方朔眼前开始眩晕,他试图用捂住耳朵来挡住那些声音,但是似乎没有什么用。那声音,仿佛是从他脑子里传出来的一样。
迷迷糊糊的时候,余方朔好像看见自己的面前有个什么东西,正在缓缓朝他爬过来。等她靠近了,余方朔就看见,那是一个女孩的上半身,她苍白的脸上挂着一个诡异的笑容,身后随着她的爬动,被拖出了一条长长的血痕。
她朝自己伸出手来,指甲寸长,就要抓到他的脚踝的时候,他的肩膀突然被谁拍了一下。下一秒,莫灵芷严肃的脸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刚才……”
“在这儿要集中注意力,意识涣散的话,很容易被这里的东西侵扰。我们走快点,他就在最后一间。”说完,就转过了身,走到了余方朔旁边。
余方朔的呼吸有些急促,刚才他的身体就像是被定住了一样,根本动不了,方才惊醒,现在身上全是冷汗。接下来倒是没有再出事,就是两边的牢房里总是传出来很多奇奇怪怪的声音,让人头皮发麻。
走到这条走廊尽头,莫灵芷突然停了下来,余方朔看了一眼最后的那间牢房,又看了一眼她,见她点了点头,余方朔才快步走了过去。他停在了铁栏外面,里面太黑了,他根本看不见解景河在哪儿,只能试探性的问一句:“解子?你在里面吗?”
过了半晌,里面还是没有动静,余方朔又道:“我是余方朔,你还好吗?”这一次,余方朔听到里面传来了细微的声响,很快就有一个影子出现在了距离他一米远的地方。
余方朔借着外面的火光,看清了解景河的样子,他脸色苍白,嘴唇有些干裂。即便看着状态很不好,但他站在里面,面无表情,就像个没事人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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