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余方朔看着窗外无尽的黑暗,表情越来越不淡定。在这个地方,没有可以查看时间的东西,他根本对时间一点概念也没有。他知道时间在慢慢消逝,但是他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还剩多少。
他不能再这样坐以待毙了,时间不等人,他得赶紧出去。想着,余方朔翻身爬了起来,身上还是很疼,但好在行动力是回来了。他再一次爬到铁链的地方,看有没有可能从另一头取下来,但后面就发现根本不可能。铁链的另一端是一个铁环,是直接扣在床架上的,除非把床拆了,才能取下来。
又在活动范围之内搜寻一圈,还是没有找到任何可以帮助到他的工具,最后就只是呆坐在床上,看着脚上的枷锁发愣。
如果……脚踝脱臼了的话,是不是就可以拿下来的……
想到这,余方朔鬼使神差的就把手伸向了自己的脚踝,他甚至都没有想过东西取下来之后,他是否能安全的把骨头接回去。但是现在的情况,已经没有更好的办法能让他选择了。
刚摸上脚踝,外室的房门突然被推开,一个沉重的脚步跨进了房间。余方朔几乎是立即反应,拉开一旁的被子又钻了回去,安安静静的面朝里侧身躺着。听着外面的脚步声径直靠近内室,余方朔紧张的咬住了下嘴唇,手也不由自主的捏紧了被子。
黝黑的瞳孔在黑暗里散发着敏捷的光芒,他浑身都绷紧着,如果身后的人一有动作,就算逃不了,他也不能等着被宰。脑子里正在天人交战,突然一只手就搭上了他的肩膀,余方朔立即紧闭上双眼,身体不由自主的蜷缩起来。那只手拨开了他颈肩上的长发,俯身吻了吻他的侧脸,摸着他的脸,动作温柔又轻缓。
察觉到余方朔紧绷的脖子,江泽月顿了顿,换两只手把他抱起来挪到了自己的腿上,然后俯身细细观察着他的眉眼:“别绷着,你不难受吗?”此言一出,余方朔就知道他知道自己没睡。知道了又能怎么样,他什么也不想说,还是安安静静的闭着眼睛,不想多看他一眼。
见状,江泽月无奈的叹了口气,道:“昨晚是我不对,但你为什么要激我?你明明知道,我讨厌解景河。”
“所以呢?你就想弄死我吗?!”余方朔受不了了。挣开他的怀抱,挪到了一边,还是背对着他。他现在根本不敢多看他一眼,想起他掐着自己脖子时那副凶神恶煞的样子,他就浑身起鸡皮疙瘩。
“我和谢婉只是逢场作戏,她只要一个帝妃的位置,我们真的只是合作。你不要生气了,只要成了冥帝,那时候不管是江北城还是其他人,都不能拿我怎么样了。朔儿,我是爱你的。”
如果是以前,听到这些话余方朔可能还会有一点触动,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心里就是一点波澜都没有。甚至听到那几个字的时候,还觉得有些好笑。
“我不在乎了,我就问你一句,放不放我走?”他的语气冰冷又无情,对他的解释不屑一顾。江泽月看着他的后背,从始至终,他都没有回一下头。
我不在乎这几个字,就像是刺一样,狠狠的扎进了他的心里。
听着身后的人沉默了,余方朔也是喉咙一紧,失去了希望。江泽月不依不饶的靠过来,手从他背后伸过来握住他的手:“朔儿,你好好待在我身边好不好?等我结束这一切,我们还和从前一样。”
“你凭什么觉得我们还能回到过去?江泽月,我该是有多下贱,就算知道你和别的人搞在一起我还能心无芥蒂的让你碰我?”余方朔忍无可忍的挣开他的手,冷冷道:“鱼和熊掌不可兼得,我现在也不恨你了,只要你放了我,我们就没有关系了。从今往后你做你的冥帝,我做我的凡人,我们不会再有关系。”
算了吧,从知道他和谢婉要成婚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对这个人失望了。就算他们的婚礼成不了,可就因为这样,就让他接受自己的爱人和其他的人成婚,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的白痴。
可能是听出他的语气强硬,没有转圜的余地了,江泽月愠怒道:“你怎么就这么固执呢?!我说了我和她之间什么都没有,只有利益关系。你让我放过你,我放过你让你去和解景河在一起吗?!!”
余方朔一言不发,没有回应,更没有否认。这在江泽月眼里,和默认没有任何区别。想起在地牢里,解景河拉住他的手的时候,两个人和谐的气氛,江泽月心就像被猫挠一样难受。
再看看余方朔现在对他冷漠的样子,江泽月更加忍无可忍,抓住他的肩膀把他掰了过来,按着他道:“你是不是从来就没有喜欢过我?你之前说的,都是骗我的?”
闻言,余方朔脸色骤变,他抬手就是一巴掌,打的江泽月脸偏了一下,呆在了那里。他咬着牙齿,恨恨道:“江泽月,你当我是你吗?我爱谁,喜欢谁是我自己的事情,这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我为什么要撒谎?我只是瞎了眼,看上了你这么个人渣。事到如今,你谈爱不爱的还有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