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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第1页）

伟大的事业完成时，竟是如此简单。

水面上折腾得挺凶。各种小艇的引擎声在x－6号的头顶上响来响去，德国人象热锅蚂蚁似地乱扰乱打。他们预感到了危险，却不知从何处来，何时来。

斯派达尔少校下令所有乘员‐总共只有四人，穿上整齐的皇家海军潜艇部队正规军装，如果有勋章的人要佩戴上勋章。他这样做，是当德国人把他们俘虏的时候，会按日内瓦战俘公约，把他们当成正规军人来对待，保证他们起码的生命安全。但是他并无把握。许多在挪威登陆的英国突击队，穿着英国正规军装，被俘后，都被福肯霍斯特将军以间谍起诉，全都枪毙了。

他命令布鲁克军士毁掉密码系统和一切文件，又命令全体乘员穿上软水救生背心。当德里下士守住x－6的进水口时，斯派达尔少校下令立即吹除压水舱积水。x－6象一只软木塞似地浮出水面。它就停在庞然大物&ldo;提尔匹茨&rdo;号旁边。

乘组人员整整衣冠，象赴晚会一样一个个走向x－6号的舱门。德里下士最后从舱里出来，他已经打开了进水门。x－6将永远躺在凯雅峡湾的巴尔布鲁塔兰锚地，除非德国人有兴趣把它再打捞出来。

x－6号沉没了。四名英国水兵开始在冰冷的海水中游泳。德国人向他们射来雨点般的冲锋枪弹，德里负了伤，布鲁克消失在一片血水中。后来，仿佛有谁下了命令，枪声一齐停止了。

一艇德国交通艇开过来，斯派达尔少校清楚地看见它的船身上漆的白色字母&ldo;tirpitz&rdo;（&ldo;提尔匹茨&rdo;）。

艇上一名少校装束的德国军官平端着一支冲锋枪，大声用英语喝道：&ldo;举起手来。&rdo;

斯派达尔默默地举起双手，由于失去了平衡，他喝了几口苦咸的海水。

两名士兵把他拖到交通艇上，然后，又把德里和另外一名英国水兵俘虏了。德国人企图寻找布鲁克，但没能找到。他们又朝血水中胡乱开了些枪。

斯派达尔没有被捆绑。那名少校急切地用英语审问他：&ldo;你把自己的潜艇沉了吗？&rdo;

斯派达尔点点头。

&ldo;你的潜艇发射了鱼雷了吗？&rdo;

英国少校摇摇头。

德国少校一把抓起斯派达尔的衣襟：&ldo;快说，你的潜艇放了深水炸弹了没有？&rdo;

&ldo;没来得及。&rdo;斯派达尔双手一摊，做出一副运气不好的倒楣样子。

德军少校‐斯派达尔这才看清他领章上是党卫军标志而不是海军标志‐用冲锋枪顶住他的前胸：&ldo;如果你的潜艇投放了定时炸弹，必须告诉我它在什么位置，什么时间爆炸，不说就打死你。&rdo;

斯派达尔苦笑着说：&ldo;我的运气太坏，你不打死我，英国的军事法庭也会判我失职罪。我很遗憾，不能亲手干掉这艘战列舰。它真美，不是吗？&rdo;

党卫军少校狠狠抽了他几个耳光，又急急去审讯其他的俘虏，结果全一样。他什么也没得到。

正在这时，&ldo;提尔匹茨&rdo;号上又人声喧哗，枪炮声复又响起，原来是另外一艘英国袖珍潜艇撞到防鱼雷网上，被迫上浮到水面。&ldo;提尔匹茨&rdo;的防空炮火又集中向它射击，斯派达尔认出那是x－5号艇。

交通艇赶到防鱼雷网时，x－5重新潜入水中。经过这番折腾，党卫军少校不敢怠慢，连忙驱艇向&ldo;提尔匹茨&rdo;号驶去。他要在军舰上仔细拷问这几名英国艇员。

党卫军少校发现斯派达尔悄悄地在看手表，立刻警觉起来。他突然挥拳击中斯派达尔的肝区，趁皇家海军军官痛得快跌倒的刹那间，他又抓住斯派达尔。他双手紧紧扼住斯派达尔的咽喉，使英国人几乎透不过气来。

&ldo;你骗我，你的潜艇投放了定时炸弹。&rdo;

斯派达尔少校的嘴角淌出鲜血来，他用力把血吐出去：

&ldo;放了又怎么样，你们的&lso;提尔匹茨&rso;立刻就要上天了。&rdo;

党卫军少校吓得脸都变形了。他扼住斯派达尔咽喉的手放松了，口气也软下来：

&ldo;放在哪里了？&rdo;

斯派达尔看见一些潜水员纷纷从&ldo;提尔匹茨&rdo;的侧舷梯下倒海中，去搜寻英国人放的炸弹或其他什么爆破装置。

斯派达尔一把抓开党卫军少校的手：&ldo;告诉你的舵手，别在&lso;提尔匹获&rso;号那边开。如果你们还想保住一条命的话。&rdo;

德国少校的脸色发灰，声音发抖，他乞求似地望着对手说：&ldo;以军官对军官的身份，我保证你的生命安全。告诉我它什么时候爆炸。&rdo;

&ldo;你先给我一支烟。&rdo;斯派达尔说。他沉着地接过德国人的烟吸了好几口。

斯派达尔站起来，忍住肝部的剧痛和身上的寒冷，骄傲地看看手表：

&ldo;来不及啦，还有一分钟。&rdo;

十五、孤峰独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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党卫军少校马克西米里安&iddot;菲格尔感到他的精神负担要把他的神经拉断了。

他一个人匹马单枪地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国度，依靠很有限的物资和人力资源，去对抗整个大不列颠，也许，还要加上其他盟国的庞大间谍组织、海空军兵力、后方的科研系统，他们一门心思要毁掉战列舰&ldo;提尔匹茨&rdo;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