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真一挥手,乱匪大阵开始向前前进,“嘿吼,嘿吼,嘿吼!”他们喊着号子,寒冷的天气下口中嗬出阵阵白气,长矛向前,结阵逼来。
七十步了,马队从两翼汇集到,分成三排,韩真拨马回到阵列的最后指挥,后面一个掌旗兵也跟着他一路小跑回到阵后,一杆上书白莲重生的大旗立起。
刘毅端起掣电铳瞄准了一个前排的马贼,下令道:“战锋队瞄准!游骑队准备出击。”哗的一声十二杆火枪翻下分成三段瞄准敌人。骑兵也是拿出单眼铳瞄准。
六十步了,马贼们放开缰绳,策马小跑起来。“飞雷炮准备。”
五十步了,韩真在阵后大喊道,“冲!”。
与此同时刘毅大喊道:“飞雷炮,放!”
砰!陶宗点燃了引线,三斤半的发射药将装满了石子铁钉的炸药包打向空中,马贼们看着空中一个大包裹向他们飞来,心下都是疑惑,这是什么东西。但马速并未放慢,马匹已经提速。炸药包在空中划过一个优美的弧线,落在了马队当中,然后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响起。轰!石子和铁钉飞溅,十斤炸药的冲击波向周围扩散开来。
爆炸中心的马贼们直接连人带马被炸成了碎肉,稍远一点的人和马的身上冒出一股股血箭,最外围的马匹受惊,纷纷跃起将背上的骑士甩下来。冲击波激起的烟尘高达几丈,此时的马队冲锋都是排着密集的队形,利用马的自重和加速度冲开步兵的方阵。炸药包在这密集的队伍中爆炸,威力可想而知。
步卒也被巨大的爆炸声震惊到,纷纷停下了脚步。
连刘毅这边的士兵也是看傻了,但刘毅却没有停下,硝烟还未散去大喊道:“火铳三段射!游骑队两翼出击!”砰砰砰砰,接二连三的火铳声,战锋队的士兵们瞄准烟尘里的人影扣动了扳机。又是几个人影从马上栽落。刘金领着游骑队从两侧弧形包抄,对着烟尘中又是一轮骑射,刘毅也是连连举铳发射。硝烟散去,五十余人的马队还立在马上的只剩下十余人,一个个目光呆滞,有的口鼻还在流血,应该是被爆炸的冲击波震到了。无主的马匹乱转着。步卒们呆呆看着前方,连韩真也是痴傻了,白莲贼军们耳朵里响着嗡嗡的耳鸣声,也听不见身边的同伴说话,一个个不知所措。
刘金令道:“长枪,刺!”几十步的距离游骑队瞬间杀到,手中长枪刺出,立在马上的贼兵纷纷被刺中身体落马。游骑队的战士们纷纷抛弃手中长枪,拔出马刀,将摇摇晃晃站起来的马贼劈翻。刘金三刀劈飞三颗人头,大呼道:“痛快,某好久没打过这样的仗了。转向,回本阵。”虽然被飞雷炮的威力震惊,但是骑兵们得益于平时的训练有素。还是听令转回了本阵。
这时韩真才从恍惚中反应过来,看着自己的马队竟然全军覆没。心中都在滴血,这可是自己安身立命的本钱啊,“啊!”他大叫一声,冲上去杀光狗官兵,步卒们还是呆呆的站着没有任何反应,这对他们的冲击太大了。
韩真大怒,一刀砍翻一个步卒,“不进者斩!”
步卒们这才反应过来,开始慢吞吞的移动脚步。前方的阵地上布满了死人死马,满地的碎肉,还有士兵濒死的哀嚎,手上的士兵们捂着自己的断手断脚在地上翻滚呼嚎。
韩真在一旁鼓舞士气,“义军弟兄们,自我白莲教起事以来,教众前赴后继,为了什么,为了给大家一个朗朗乾坤,朝廷糜烂,官员,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我们活得连狗都不如,怎么办,我们只能起来跟他们斗,弟兄们,明王出世,弥勒降生,杀官兵!”步卒当中有三分之一是原来白莲教的人马,统称为力士。他们是骨干力量,此刻在韩真的鼓动下终于重新有了勇气,举着手中的兵器嚎叫起来。
韩真喊道:“官兵就几十个人,不用怕,神功护体,刀枪不入,杀啊!”
五百多人开始了冲锋,他们踏过死人死马呼喊着冲过来。此时飞雷炮来不及调整角度了,而且距离太近的话会伤到自己人,两军间隔五十步,刘毅一声令下:“火铳齐射!”砰砰砰一阵白烟,十二杆火铳齐射,五十步的距离上对着密集目标几乎是每发皆中,当即白莲乱匪中就扑到了十几人,刘毅也是一口气打光子铳,可恨韩真下马躲在人群之后无法打中。十几个人的损失对于五百人来说实在是太少,队伍并没有停下脚步,两军的距离越来越近。
“火铳兵退后,刀牌手枪兵上前,骑兵护住两翼。”火铳兵极速退后装填,十二个刀牌手和二十四个枪兵列成了三列密集阵,“军阵前进!”陶宗喊道,“吼!”他们踏步向前。
那边乱匪之中射来一阵箭雨,噗噗的射在了大藤牌之上,然后两军猛地撞在了一起,“抵!”陶宗喊道。
“嘿!”三列官兵排列紧凑,前面的刀牌手用藤牌死死抵住敌军,如果你从空中看就会发现,灰黑色的乱匪就像大海的波浪,而红色的官兵就像一小块礁石,波浪拍打在礁石之上迅速向两边分流。骑兵分成两股冲上去驱赶,将白莲步卒又赶回大阵之中。
“刀牌手,推!”“哈!”刀牌手用力向左侧推开藤牌,对方本来就是人挤人,人数虽多可是正面面对官军的只有几十个人,此时刀牌手用力猛推,前方一些士卒站立不稳被推倒,连带着绊倒了后边的人。
一时间乱匪前队人仰马翻。“长枪兵,交替刺!”“杀!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