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从狭小拥挤光怪陆离的夜总会一下子到了一望无际的草原上,周易抬头看看天空。天空灰蒙蒙的一片混沌,几只苍鹰在天空里盘旋着,貌似把周易当作了猎物,不时还发出尖锐的叫声,叫声里悠远苍茫的气息扑面而来,周易内心里有了一种震撼,他还是第一次感受到这样的草原。
用脚捻了捻脚下的枯草,感受着这种有些迷离的真实,远处一阵风吹过来,周易可以看见被风拂动的草浪向着自己所在的地方吹来。
风来,他在风里,闻着风里草原的味道,感受着脚下草碰在脚上的微微触觉,还有风里那微微的寒意。这所有的感觉都告诉周易的大脑这里是一个真实的世界,可周易知道这一切都是记忆而已,不过这记忆实在是太真实了一点。
身上的衣袂被风吹了起来,抖动的声音让周易才发觉自己竟然穿着一身长袍,然后他摸了摸自己的脸,自己的脸上竟然有了长长的胡须,手再往上,他摸到了发髻。手再往后一点,周易碰到冰冷的金属,他仔细摸了摸,把背后的金属抽了出来,这是一柄长剑。这剑宛如秋水,剑光里寒意凛然,周易看了一眼就觉得身上一冷,还没有等到他仔细看看这柄剑,他突然失去了身体的控制权,现在他沦为了旁观者,一如系统占据他身体时候的状态。
风里突然出现了微微的膻味与臭味,然后周易感觉到地面有微微的震动,他能感受外界但是不能控制这个身躯,只能安静的等着。
渐渐的远处出现了一条黑线,慢慢的黑线越来越近,线条也出现了分叉,然后分叉的细节开始清晰起来,原来这是一大群的骑兵,看这些人的打扮,周易想到了电视里看过的蒙古人。身这些骑兵靠近了,周易也看清楚了这些人的装备,上穿着毛皮,粗糙的脸上黑黑的,这是风霜留下的印记。他们手里或是拿着刀,或是拿着简易的弓箭,蓬头垢面之下是一双透露出凶悍的眼睛,几乎每匹马上都挂着几颗人头,血淋在马的毛皮上已经变色,不过这些人都没有在意。
要是只是单人匹马,周易绝对会认为这些人里的大多数只是一个老实巴交的牧民,但是一群这样老实巴交的牧民聚在一起,就变成了狼群,他们之前的样子好像变成了伪装,一旦聚集在一起就从狗变成了狼。
一股残暴与蛮横的气势冲着周易而来,周易想退,但是这不是他能决定的,他只能按捺心情,静静的等着。这段记忆是太玄道人的,周易也比较好奇这位奇人为什么会独自面对这群蛮夷,更好奇太玄道人会怎么样面对这些蛮夷!
剑尖指着地面,太玄道人看着天空里还在盘旋的苍鹰,他无视了靠近的这群人马。
“来人止步!前方以是禁区,反身回去吧。”太玄道人抬头看天,用一种悠远的口气说道。
蛮夷的人马并没有停下来,而是忽然加速过来,一些人马分出来围着太玄道人在绕着圈子,这些骑士手拿着武器在晃着,嘴里还发出怪叫,但是太玄道人并没有在意。
这个时候,一个头领模样的蛮族高声叫道:“南人!你一人就想阻我大军?太不自量力了吧!”说话口音虽然有些别扭但确确实实是华语。
天空里的苍鹰好像被地上这些人的怪叫惊动了,振翅飞起,往更北的方向飞去了。太玄道人眼光跟着苍鹰,直到它们消失在天空里的混沌里,他才正视刚才与自己说话的蛮族。
马儿围着跑已经让周围起了烟尘,太玄道人一人一剑立在尘土中。
“我本不想犯干涉天下的禁忌,但是天地大变在即,到时候也不知道我能不能活下来,现在我只能为苍生做这么多了……”这些话好像是对自己说的,也好像是对周易说的。
说完这些,太玄道人手里的剑微微一震,一圈无形的气劲往外扩散出去,那些马儿被气劲惊扰,刚才还整齐的马队瞬间就七零八落,有几匹马直接甩掉了主人头也不回往草原深处跑去。
蛮夷头领的马也被惊到了,但是他手一拉绳索把马控制住了。他脸色也没有了刚才的轻视,“原来是高手,但是再高你也是一个人!看你这身皮肉,正是做我军粮的好材料!杀!”
头领的一声叫喊起头,底下的小兵立刻跟着喊杀。刚才还围着太玄道人的人马被打散了队形,在喊杀声中,他们立刻往大部队的方向飞奔。
他们刚刚归队,天空出现了“咻咻”的声音,无数的箭矢往太玄道人射来,周易下意识的喊了一声灵甲,然后他才意识到这不是自己的身体。
太玄道人连脚步都没有动,他只是抬起剑轻轻一挥,无形的风马上就刮起来了,箭矢被风一卷,纷纷落地,有些箭矢还误伤了马匹。
“妖术?!”领头的人眼里露出了害怕的神色。他不怕刀剑,大不了是一个死,但这种神鬼莫测的法术,他绝不想碰。他脑袋里已经在考虑撤退的事情了,突然天空里飘下了一丝雪白落在了首领的脸上,这丝凉意让他的脑袋瞬间清醒过来。
冬天,冬天就要来了!
而他的部族没有足够过冬的粮草,没有粮草在这样的冬季里肯定被冻死,唯一的办法也是最好的办法就是南下!南下抢粮草就是唯一的活路!
现在有一个妖人阻挡在前,首领犹豫了,最后他好像下定了决心,脸色变得狰狞起来,狂吼一声:“杀!不南下只能死!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