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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第1页）

听了小普子的话，头儿模样的人走了过来，他示意被称着&ldo;老李&rdo;的中年人收了枪，然后说道：&ldo;我们是工农革命军，共产党领导的队伍，专打土豪劣绅。既然你说从川东来，是来探亲的，我们也不为难你，只是你们带着枪，我们必须收缴，还有其它物品，我们也只能留足你们盘缠，其余的全部没收。双店离此不远，探什么人，我们先调查一下，再给你开路条，速去速回。好吧，带到后面偏房去，先看管走来，晚上打完仗再说。

中年人和几个持刀拿梭标的人得了指示，都围了上来，有的捋衣束带、有的抖动绳索，准备将小普子和兰花一并捆绑了。小普子料定是走不成了。他心头的怒火油燃而生，只见他大吼一声，从怀里拨出枪，顶住了&ldo;头儿&ldo;的脑袋，同时左右开弓，两个扫螂腿打倒了中年人和另外一个小伙子。他说：&ldo;都给我乖乖的站阒，我把你们当人，可你们却把我当狗。也不打听我陈善普何许人，走南闯北什么军没见过，北伐军、革命军、吴佩孚、癞疤脸，就是没见过你们这样的军。给我把人放了，送我们出镇去，否则你们甭想活着一个出门。

屋子里的空气顿时紧张到了极点，仿佛一颗定时炸蛋悬在头顶，大家都在数着那最后的分秒。着装的人除了&ldo;头儿&rdo;，全部把枪口指着小普子，持刀和拿梭标的，惊呆了似的，站着不知干什么。兰花紧紧护着来福退到了墙壁边。只有被捆绑着的三仔和罗塔子，才如梦初醒，挣扎着，企图解开绳子。

一阵脚步声由远而近，小普子知道有人进来了，于是，他一把拉过&ldo;头儿&rdo;，命令道：&ldo;走，送我们出去。&rdo;他转过身子，注视着通往天井的大门。

门外急匆匆跨进来一个提枪的中年人，见了如此场面，泥人般怔住了。退，退不得；进，进不得。瞪着一双大眼直往小普子和大伙儿瞧。

&ldo;普子哥！&rdo;那人一声惊呼，猛地直奔过来，拉住小普子，问道：&ldo;你在干啥？&rdo;

呼唤声使小普子吃惊不小，他仔细打量，原来正是他要寻找的小贵子。他放开&ldo;头儿&rdo;，张开双臂，将小贵子搂在怀中，眼泪滚落而出。

屋子里的人瞠目结舌，弄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都往小普子和小贵子张望。他们相拥了好一阵，才双双把手松开。小贵子拉住小普子，走到&ldo;头儿&rdo;身边：&ldo;政委，他就是我常提起的普子哥，癞疤脸就是他杀的。&rdo;接着，又对小普子说：&ldo;这是我们熊政委，肯定是一场误会吧，你咋来了，文绢嫂子呢？&rdo;

提到文绢，小普子又是心里哽咽，酸楚的涌出泪花。他把枪扔到地上，他说：&ldo;死了，癞疤脸害死了。&rdo;

&ldo;癞疤脸不是死了吗？&rdo;

&ldo;不，没有死，去年他下山杀了文绢，我追上山去才将他杀死了。&rdo;

小贵子的心情也无以言表，他说：&ldo;小会也死了，去年在一次战斗中牺牲的，说来话长。&rdo;他转过话头，问道：&ldo;你咋到了这儿？&rdo;

&ldo;来看你呀！&rdo;小普子强忍泪水，&ldo;总算把你找到了。来，这是兰花，这是我孩子来福，他们两个是我的家兵。&rdo;他指着仍被捆绑着但没有挣扎吼闹了的三仔和罗塔子，然后从兰花怀里接过来福，&ldo;来，孩子，叫叔叔。&rdo;

屋子里的气氛缓和了，大家都收捡了枪和棍棒，三仔和罗塔子身上的绳索也被逐一解开了。

来福望着小贵子怯生生的唤了一声&ldo;叔叔&rdo;，小贵子高兴地答应了一声，拧了一把来福的小脸蛋，奔到了能政委旁边，他说：&ldo;已经安排好了，晚上十点发动进攻。&rdo;

熊政委说：&ldo;好吧，大家分头去准备。&rdo;待人员散开后，他又面向小贵子：&ldo;杨团长，今晚的战斗你就不参加了，客人远道而来，你陪一陪吧，部队我去指挥。&rdo;

&ldo;不，&rdo;小贵子说：&ldo;不能功亏一筹，还是我亲自指挥。&rdo;说完，他问小普子：&ldo;找到住的地方没有，我叫两个战士陪你们去休息，我们还要打仗。老李，带他们到团部卫生连去吧！&rdo;

&ldo;老李&rdo;很谦和和欠意地笑着，吩咐几个拿梭标的年轻人，替他们提了行李，等在一帝，以便安排住宿。

小普子听说打仗，有了兴趣，他说：&ldo;需要我们帮忙吗？&rdo;他从地上拾起枪，吩咐兰花：&ldo;你带孩子去休息吧！&rdo;

兰花不情愿地抱起来福，转身出门去了，她在门外拿目光看小普子，小普子已去熊政委处取回了三仔和罗塔子被收缴的枪，递还给他们。小贵子不断地解释。罗塔子说：&ldo;没啥，自己人。要是你来晚了恐怕就出事了。&rdo;罗塔子的话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25

安排好兰花和孩子，天完全黑尽了。小贵子拉住小普子的手，说：&ldo;普子哥，几年不见了，咱们找个地方喝两杯酒，高兴高兴。&rdo;

小普子说：&ldo;你们不是要打仗吗，喝酒误事！&rdo;

&ldo;还早，十点，多少喝一点，又不喝醉，怎么个误事法。&rdo;

小普子嘱咐三仔和罗塔子早点休息，然后协助小贵子他们部队打仗。三仔和罗塔子在团部的临时接待站住下了。

小普子随小贵子出门，沿着古老的街道边走边谈，两旁的住家户和店铺都大开着门，亮着灯，全然没有要打仗的紧张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