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不约而同的沉默下来,李怀邶眼睛通红,忽的嗫嚅道:“皇姐,今日朝堂之事,你会怪我吗?”
李怀熙动作一顿,无奈地摸摸他的脑袋,“轩王和李安宁有如此身份,本就不可能轻易受罚,能让他们吃吃苦头已是不错了……”
“可是怀邶,我觉得你最近——”
“殿下!”
殿外钦天监高亢的声音再度响起,打断李怀熙未说完的话。
“还请长公主尽快离宫!以保全太后娘娘身体康健,殿下,你与太后相处愈近,她便更容易有性命之危啊!”
隔着厚重殿门,男人的声音尖锐刺耳,让人心中厌烦,李怀熙起身,随手将手中珠钗搁入妆奁中,不耐烦地抬脚朝着殿门走去。
殿门关上时带起一阵微风,吹得烛火摇曳,空气中只余下若有若无的檀香味道……
*
天生冲月异象,长公主戾气深重冲撞太后一事不胫而走,已经闹得整个庆朝无人不知。
人人都以为长公主应当尽早离宫,谁料她反而居于揽月殿内寸步不离,因此处处充斥着关于她的风言风语,一时间盖过了李安宁虐杀奴隶一事。
揽月殿内,李怀熙摇着扇子倚在美人榻上,一旁的秋白面色沉重,“殿下,此事闹得满城皆知,已有大臣指责您不重孝道,群起上奏逼您离宫……”
丹阳翘着腿坐在桌上,朝地上啐了一口,“一群是非不分的蠢货,殿下,既然他们想逼你离宫,咱们就坐住了这揽月殿,哪都不去。”
“不。”李怀熙起身看向窗外,淡淡道:“我们要离宫。”
秋白和丹阳俱是怔在原地,丹阳最先从桌上跳下来,抱着胳膊不满道:“殿下,你若是就此离宫,岂不遂了他们的心意!”
秋白同样不安的开口:“殿下,照宸王此番谋划,只怕您是出宫容易,想回来可就不易了……”
李怀熙轻嗤一声,她自是知道一旦离宫,以李宸渊的手段,只怕这庆朝江山便要易主了。
窗外暖洋洋的日光落在她的身上,盛夏的暑气渐起,她趴在窗边喃喃道:“吾闻阴阳书,夏忌甲子雨,赤地连千里……”
秋白和丹阳俱是神情一凛,在这慵懒燥热的午后,竟是从脚底直冒冷气。
方才殿下所念俗语,乃是有大旱征兆,秋白掌心濡湿,她低声问道:“殿下,你这是何意?”
李怀熙撑起身子,瞧着手中青竹柄花蝶团扇,轻声道:“没什么,只是我近日必会出宫罢了。”
她又摇起扇子,看向万里晴空,微微眯起眼,“皇叔想给我贯上忤逆不孝的名头,殊不知此次,才是我扭转名声的大好时机。”
“那太后娘娘……”
闻言,李怀熙攥着青竹柄的手指微微用力,白皙手背上泛起青筋,良久后才道:“放心,太后娘娘毕竟是他的生母,他此举只为逼我离宫,不到万不得已,不会伤及皇祖母性命。”
秋白仍不放心,正欲出言劝说,便听到小太监在殿门处通传:
“殿下,沈大人前来求见……”
李怀熙微怔,不明白沈景洲为何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