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其实,并没有——事实是屏幕上任何一句话都能穿针引线。
&esp;&esp;“那个包。”
&esp;&esp;“它是空的。”
&esp;&esp;“没有任何感觉。”
&esp;&esp;“我也不会被你伤害。”
&esp;&esp;《超脱》。
&esp;&esp;冬旭关掉电视,向远望去,程锦正关在书房里学习。
&esp;&esp;她回过眼,仰面躺下来,天花板上的吊灯黄澄澄,光线入眼,她观察起反射在墙面的朦胧光晕。
&esp;&esp;没有任何感觉。
&esp;&esp;是呢,没认清感情前、没承认感情前,似乎什么都影响不了自己。无论遭遇生气还是难受,没多大感觉,能随遇而安地一个人从街的这头走到那头,得之我幸、失之我命,极少会被他们的一举一动搞得日日不安。
&esp;&esp;现在,陷入感情就不一样了。心里装满了他们的事,以至情绪扩大,事不是事了,而是对事的思考,所以总往心里去。变脆弱、变矛盾、变小心翼翼、变为难、变坏、变冷、变日日纠结。
&esp;&esp;变得不像自己、讨厌自己。
&esp;&esp;好讨厌这种自己。她想。
&esp;&esp;魏红艳的电话一分钟后响来,冬旭停下思绪,接起。
&esp;&esp;她妈静了几秒,后不再迟疑,前些时候就做好了准备。
&esp;&esp;开门见山:“我建议,别跟程锦在一起。”
&esp;&esp;冬旭没多惊讶。她妈从小就对程锦印象差,准确说,是对他妈看不上,连带着看他不顺眼,觉得他故作姿态、装模作样,别人觉得他博览群书气自华,她妈却嫌弃,说这种人是装逼,读点书就眼高了,什么疏离,不过是看人都觉得低他一等,高傲得令人厌恶,不像陆泊那样平和亲近惹人爱。
&esp;&esp;冬旭很平静:“我已经大了。”
&esp;&esp;魏红艳叹一句:“我知道,但到时候有你吃亏的。跟小陆在一起不好吗?你都不知道程锦她妈”
&esp;&esp;冬旭保持着耐心,她理解,每个人说出口的话都是觉得自己是有理的。
&esp;&esp;但道理道理,先有道才有理。道不同,理对立。
&esp;&esp;冬旭:“我跟谁在一起,不是因为他妈怎么样。”
&esp;&esp;魏红艳:“跟谁在一起,怎么能不看他父母怎么样?”
&esp;&esp;两人僵持了一会儿,两人之间,家长与孩子,冬旭更习惯做沉默防守的角色。
&esp;&esp;魏红艳:“有次过年,他都不来主动找你,还是你跑老远去找他。”
&esp;&esp;冬旭抿起嘴。
&esp;&esp;她妈忘了,但程锦有很多次主动。
&esp;&esp;冬旭想起一篇写证实偏见的文,说正因为证实偏见的存在,才更有可能回想起那些证实看法的记忆。也许真是这样。程锦是不好的,所以更容易想起他不好的记忆。
&esp;&esp;陆泊是有益的,所以更容易记起他那些好的。
&esp;&esp;魏红艳:“小陆是真的好,你有次发烧,他本来都睡了都要背你去医院。”
&esp;&esp;冬旭:“妈,我先睡了。”
&esp;&esp;魏红艳停了两秒:“看你吧。”
&esp;&esp;冬旭将手机放下,窗外残月在瞳仁里朦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