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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瑾没打算睡，他要等李东阳醒过来。他走到床边，就那么盯着李东阳的睡颜。李东阳睡着的样子，看起来十分无害，甚至有些脆弱。苏瑾有种心疼的感觉在心中蔓延。直到晚上快八点，李东阳才醒了。苏瑾忙叫了护士和医生过来。等医生交代好一切，苏瑾才真正放下心来。“李东阳，要不要喝水吃东西？”苏瑾用暖水瓶给茶缸的凉水添了热水，插上吸管送到李东阳嘴边。李东阳侧头喝了两大口，紧接着朝苏瑾露出了笑脸。“李东阳，你还笑。不疼吗？”苏瑾心疼又嗔怪地看了李东阳一眼。看着苏瑾瞪着眼睛，假装凶巴巴的样子，李东阳笑容更盛。苏瑾不知怎么被李东阳笑得有些脸红耳热，他说了一声要去帮李东阳买饭，就出去了。李东阳一直目送苏瑾出门。苏瑾对他是不是也……李东阳不禁心生幻想，又露出一抹笑。苏瑾出了门，走过空荡荡的楼道，被凉风吹着，才觉得脸上热度下来。李东阳真是的，刚做完手术，就来逗他。苏瑾走出医院小楼，就在院子里转悠着，当作散步。往院子外面看去，人也不多了，这个时候晚上没太多娱乐，都睡得比较早。他又在外面坐了一会儿，就从空间拿出还热气腾腾的煮面条。面条煮得十分软烂，上面飘着小青菜，还卧了个鸡蛋，看起来让人很有食欲。走回病房，面条还有些烫。“我回来了，买了面条给你吃。”苏瑾走进病房，顺手关上门。李东阳有些诧异，苏瑾这么快就买回来了热面条。这个点儿，可不好找地方做饭。见李东阳露出诧异的表情，苏瑾淡定地说出了编好的理由：“幸亏我早就跟附近一家打好招呼了，晚上要随时给我做饭，要不然你现在想吃饭，还有得等。”“嗯。”李东阳挣扎着要起身，苏瑾赶紧放下饭盒，去按住他。“别动，医生刚才不是说了吗？尽量不要挪动。”苏瑾没好气地瞪他一眼，真是太不把自己身体当回事了。见李东阳老实了，苏瑾从桌上拿起饭盒，坐到床边，用勺子把面条切碎，舀起一勺，送到李东阳嘴边。李东阳看着苏瑾长长的睫毛低垂着，认真吹凉的专注样子，止不住一阵心悸。他一向要强，受了伤从来都是忍着。自从父亲受了打击早早去世，母亲也因为父亲的离世，怀着妹妹的身体每况愈下，他就扛起了家中的担子。他不能因为自己，让母亲添一丝不开心，也不允许自己作为哥哥，让妹妹失去了安全感。十九年来，他已经习惯了在亲人面前永远都坚不可摧。亲人也习惯了他的坚不可摧。他已经忘记了被人这样呵护珍视的感觉。苏瑾等了一会儿，见李东阳还傻愣愣地看着自己，跟个懵懂小孩一样，就像自己往常生病时露出脆弱，他不觉轻哄道：“啊，张嘴。”李东阳乖乖张开了嘴，然后又没了动作。“嚼啊。”李东阳又闭上了嘴，慢慢咀嚼着。“咽了啊。”苏瑾无奈，这是一个指令一个动作。李东阳应该没发烧吧？怎么这样了？额，发烧烧迷糊了，没准真这样。苏瑾赶紧放下饭盒，摸了摸李东阳的额头，又摸摸自己的，好像只有一点热？觉得不保险，他又学着小时候妈妈的样子，额头贴上了李东阳的额头。此时，李东阳躺在床上，苏瑾突然贴近的动作，与自己呼吸相闻，像是要亲吻自己一样，那晚的记忆突然涌上心头，热气也涌上了脸颊。“你发烧了。”苏瑾感受到李东阳鼻子里喷出的热气，就要起身去叫医生。李东阳一把拉住他：“我没事，就是吃饭吃热了。”“那我给你再吹凉一点儿。”苏瑾好声好气。其实对吹凉这种事，苏瑾是有心理障碍的。因为他总觉得自己好像冲着勺子吹气，会把口水吹进去，所以，他嘴巴离得非常远，温度自然也不好把控。“好……”这样慢慢吃了一碗面条后，苏瑾去把饭盒洗了，又拿湿毛巾帮李东阳擦了脸，洗了手，接着又拿温水给他喝，让他漱了漱口。李东阳就在那里躺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苏瑾忙碌。苏瑾收拾好了一切，想着李东阳睡了这么久，估计不会困，就陪着他说说话，不时地给他倒点温水喝。两人聊了一个多小时，苏瑾也有些口渴，他从桌上拿起苹果，去了水房清洗。这苹果还是趁没人的时候，从空间拿出来的，看着就脆甜脆甜的，他都还没尝过呢。等他洗完苹果回来，苏瑾正看到李东阳撑着床边要起来。“李东阳，不是说了不能动？有事叫我。”“我……我要上厕所，苏瑾，你扶我一下。”李东阳有些窘迫。“医生说你不能下床，我给你拿便盆。”说着苏瑾就去厕所拿便盆，他记得病房配了两个。转身出门的时候，他突然想起什么。额……他好像是要扶着，不过是扶着小东阳。当时他坚持留下来的时候，这点大家都不知道。刚才李东阳醒了，医生交代的时候，他因为太高兴，也没想那么细。算了，不行就克服克服，反正都是男人。虽然这个世界设定不同，可照顾病人，还分什么你我他。苏瑾瞬间就做好了心理建设。他走到病床前，就听到李东阳直白的拒绝。“不行，苏瑾，你去叫医生过来吧。”“嗯，也行。”上厕所被熟人观看，确实会难接受。苏瑾一溜烟跑了出去，这种观看的活，还是交给生人吧。做了心理建设，他还是有些憷头。等医生来了，苏瑾自觉去楼道里转悠，以免两人尴尬。这层楼道里，人并不多。走着走着，苏瑾就走到了住院医生的门口，他随意一瞥，就看到里面还坐着一个衣着朴素的男人，似乎在等医生回来。不知怎么回事，他觉得这背影有一丝熟悉。他正要再仔细去看，住院医生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同志，你可以回402病房了。对了，我看你们最好找个alpha来照顾，这样比较方便。我们医生也很忙的。”“知道了，谢谢你梁医生。”苏瑾跟医生道了谢，转身离开。屋里的病人往外看了一眼，小心地对医生道：“梁医生，麻烦你帮我看看，我这情况还要接着吃药吗？”以后少喝水苏瑾回了病房，拿起苹果啃得特别欢快。李东阳看苏瑾吃得香甜，心里也松快。只是想到刚才的事，他不得不斟酌着开口：“苏瑾，要不你明天……”“什么？”苏瑾疑惑地看向李东阳。“没事儿。”李东阳其实刚才一直想着苏瑾晚上在这里照顾他很累，行军床睡着也不怎么舒服，有些事更是不太方便，可心里那份念想和不舍，让他的话终于还是没有说出口。苏瑾正吃得开心，也没追着李东阳的话口不放。“明天估计你能吃点别的了，有什么想吃的跟我说，我去国营饭店去买。”“不用，随便在医院食堂买点就行了。”“不好吃啊！”苏瑾晚饭就是在医院食堂买的，菜的颜色发污、咸淡不均，只能说比猪食好吃一点。苏瑾自从生活水平上来，对吃食就有了要求，在知青宿舍里还好，毕竟都是自己做，为了别太突出，几人吃得多数比较简单。可到了外面，都是花钱买，当然要吃好一点了。正在两人讨论明天的伙食时，林四柱揉着眼睛醒了。“苏知青，我爹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