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对待自己这个到了任何地方,都会不收人待见“关系户”,照样是如沐春风般的手段……
再联想到自己那个脾气骄纵、从小就骄奢淫逸,蛮横不讲理,能在重要宴会上,当着群臣的面儿,把父皇怼到不知所以,不知身在何处的皇妹思柔公主……
唯独也对这小子情有独钟,且无法更改割舍的模样……
甚至,自己的亲爹——大武国皇帝。
自己求了那么久的刀剑双绝,却赏赐给了这小子。
父皇也被这魅魔迷惑了?
“嘶——”
太子爷倒吸了好几口凉气,惊讶地唐奇都忍不住回头看,这位爷是怎么了?
“呃——你还真别说,我也觉得他是个魅魔。”
穿过城关。
灯火把吊死在城楼上的耿忠诚模样照得清清楚楚。
如此冷的天气之下,人别说直了,甚至都附着了一层薄冰,看起来死灰中带着一股诡异恶心的冷青。
“这家伙的脖子真硬啊,这都没断。”
唐奇打趣着。
太子沉吟道:“李将军答应他的事情,只怕不容易做到。”
“你是说——耿忠诚的家小?”
唐奇惊愕道:“不至于吧?此战老李立了这么大的功,放眼整个千里边境防御线上问问,哪个人能打出这样辉煌的战绩?就这么点小要求,朝廷还能给否了?”
太子爷感受着唐大公子逐渐变得愤慨的眼神,无奈地一摊手:“你别看我啊,就好像我是个说得上话的人?”
“姑且不说兵部,就说说吏部和户部,还有刑部,都不可能允许这些人的家眷得到从宽处理,更别说无罪释放。”
唐奇猛然感觉手指冰凉,一股寒意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
他的声音,都情不自禁地压低了。
“那这岂不是说,那个何宽、白三、李大光,甚至于此战至关重要的耿泰,他们的家人,也一样无法得到赦免?”
太子爷有点不敢去看唐奇的眼睛,只是将目光看向关口外无尽的夜色中去。
“不然你以为,当初李将军提出这要求的时候,上边为什么想也没想就答应下来了?”
因为,人家压根就没想真正履行。
“这不公平啊!”唐奇愤愤道:“就算是他们有罪,他们该死,该千刀万剐,但是他们把血洒在这里了,我们答应他们的东西,就应该兑现承诺!”
“你别和我吼啊,这我能做主吗?”太子爷似乎也压着怒火,“先把这家伙送出去再说吧。”
前方一辆马车咯吱咯吱作响。
只有两个同样断了一条臂膀、无力再战的金兵降卒为完颜破军驱赶马车。
唐奇轻叹一声,收拾了一下心情,走到了马车边上。
一码归一码。
该装的逼,不能因为心情不好,就不装了。
“我还担心你会在马车里悄悄咬舌自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