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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第1页）

太子满不在乎地说道：&ldo;就该让他们也体会一下现在小爷的感受，别废话了适之，还剩下那么多呢。&rdo;现在的朱厚照看起来居然比焦适之更加着急是不是能够写完了。两人相对而坐，时不时两个小脑袋碰在一起嘀咕几句，又把写完的东西给丢到旁边去，旁侧的刘瑾等人就守着一点点收拾起来。

&ldo;殿下，该吃晚膳了。&rdo;焦适之从纸上收回视线，抬头的时候却发现书房内已经点燃蜡烛，更别说屋外已然日暮，心下讶异，连忙说道。

太子嘀咕着不愿意，焦适之却站起身来把他拉开，&ldo;殿下，身体最重要，我们吃完再回来写吧。&rdo;早膳时，朱厚照因为高兴也没多吃两口，中午就吃了点糕点垫了垫肚子，晚膳再不及时吃那怎么得了？

饭吃到一半，焦适之无意间提到的一句话让朱厚照想起了什么，拉着人又匆匆跑回去书房，把刚才刘瑾整齐好的那些又给翻了出来，在上面添了几句话。焦适之念着那几句话，惊讶地说道：&ldo;这样一来就更加有理有据了，而且可行性也更高。&rdo;

朱厚照抿嘴笑了起来，看似乖巧，又露出狡黠的笑意，&ldo;你再仔细看看？&rdo;

焦适之又读了两遍，第二遍的时候迟疑了下来，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想说什么，却又忍不住笑了出来，&ldo;殿下，明日我就不同你一起去了。&rdo;这去了纯粹是拉仇恨去了，好不容易太子殿下愿意写作业了，结果写出来这么个玩意儿，还不如不写来得气人呢。

朱厚照豪气地一挥手，认真地说道：&ldo;放心，你就跟我一起去，怕什么。我决定了，从今天开始，以后的每一次作业我都要认真写。&rdo;看着太子那眼波流转的小模样，焦适之默默地给几位太傅道了个歉，他是真的不知道太子殿下会如此的……有创意。

第二日太子带着焦适之一起去端敬殿，路上打着哈欠说道：&ldo;如果今日太傅还布置这么多东西，我就跟下午的师傅说停课算了。&rdo;他虽好玩乐。但向来一口唾沫一口钉，昨天的话说出口了，除非遇到大事，否则就不可能改了。

焦适之低声说道：&ldo;殿下，不会的。&rdo;昨日杨廷和之所以那般，是因为他按照往常的习惯，认为太子不可能写，那布置再多的无所谓，只是泄泄气而已。今日的太傅见到太子殿下真的交出了作业，哪怕只有一半，之后定然不会再随心布置了。

今日的先生是刘健，他虽然也担着这个名头，但是难得有空闲来教导太子，因而他是这些太傅中最少出现的。不过太子对他也是敬重，看到他后脸色也正经了几分。

他带着焦适之在旁边坐下，而刘瑾则把昨日先生布置的作业都呈给刘健。刘健莫名收到一堆作业，视线没有停留在太子身上，反倒是落在焦适之身上。

&ldo;殿下，这是你完成的作业？&rdo;刘健笑着说道，他刚刚翻看了一遍，上面显然是两个人的字迹。太子的字迹他显然很熟悉，但已经很久没看过，太子的字迹锋芒毕露，笔力雄劲，与本人的模样截然不同。焦适之的字迹温润细腻，笔锋柔和，然勾勒回转间却显露出几分傲骨，犹如松竹不可弯。

有趣，实在是有趣。

而此时张皇后那处，正在听着身边莫姑姑的传话：&ldo;……殿下这两日认真了些许，昨日还在书房内待了许久，没再与那些侍人玩闹…&rdo;

张皇后是个温和性子，与弘治帝在一起生活了多年，却只有朱厚照这么一个孩子，自然是娇宠有加。但朱厚照有时实在是太好玩乐了，连学习都顾不上，刘瑾等人又不劝着太子，反倒鼓动着太子玩耍，若不是怕太子生气，张皇后都想把东宫清洗一遍。万岁爷只有这么一个儿子，朱厚照继承皇位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但若国君太过放纵肆意，于国家也不是一件好事。张皇后虽不插手朱厚照学业上的事情，但不代表她不担心。

听着太子终于上心了些，张皇后也算是松了口气，却不敢完全放松，毕竟太子的前例太多了。

&ldo;皇后，这是怎么了？&rdo;弘治帝进来的时候，就见到张皇后柔美的脸上带着郁郁之色，神情有些倦怠。

第15章

&ldo;还不是你那宝贝儿子。&rdo;张皇后没好气地看了眼弘治帝，无奈地说道：&ldo;他昨日在端敬殿内顶撞了杨廷和，之前又连着好些时日没去上学，你别跟我说你不知道？&rdo;

朱厚照毕竟是太子，学业上的事情张皇后不好插手，最多是隔一段时间派人问一下，至于朱厚照每日来拜见她的时候，张皇后自然不会把时间花在这上面，疼儿子都来不及了。但是作为皇上的弘治帝肯定比她清楚得多。

弘治帝笑道：&ldo;他愿意做什么就让他做吧，太子天性聪慧，也不可过度拘束了。&rdo;张皇后被弘治帝气笑了，轻笑着说道：&ldo;有你这个做父皇的这么宠着，他可不是得无法无天了？&rdo;

弘治帝轻轻拍了拍张皇后柔嫩的手，又握住了她的手腕，轻声说道：&ldo;他才八岁，我们就这么一个儿子，不宠他还能宠谁呢？不过自从上次他撒娇打诨要了两个侍卫过去后，的确是乖顺了不少。听说昨日还做了功课，比以前已经长进了。&rdo;张皇后无奈地摇头，弘治帝比她还宠爱朱厚照，不然为何每次太傅的折子都被他压了下去，莫说责备太子，连说两句都不舍得。

&ldo;罢了罢了，你拿主意吧。&rdo;弘治帝与张皇后如同普通人家一般生活了多年，两人从来都是有什么说什么。弘治帝十分敬重张皇后，从来不曾落过她的面子，坤宁宫的气氛一直很温和。

焦适之在东宫的身份渐渐不一般了，他与林秀一起担任太子的侍卫，但他同时又几乎是太子的伴读。不久之后林秀被朱厚照推去给武师傅那边好好练习，林秀高高兴兴地走了，焦适之只在每天晚上才能够见到他。

而焦适之则与朱厚照一起沉沦在无限的学业中去。

太子所需要学习的东西自然与一般人不同，即使太傅的心思都花在太子身上，焦适之仍觉得有些许吃力。这不是说焦适之不如刘瑾等作为伴读的内侍，而是朱厚照根本不会找他们交流，他们的存在是为了替太子挨罚，顺便陪太子读书，心神根本没花在学业上。而朱厚照现在最喜欢的事情就是拉着焦适之泡在书房，搞得焦适之回去之后不得不挑灯夜战，不然有些跟不上朱厚照的进度。

是夜，林秀看着焦适之那边还亮着烛光，摸过去愕然发现他还在看书，疑惑地说道：&ldo;适之，你为何如此认真，太子殿下现在已经开始好学起来，你不必把自己所有的时间都花在这上面。&rdo;他以为平时焦适之即便再如何认真，但也没到子时都还未入睡，如果不是因为他今日也睡不着，还不知道焦适之一直这么晚。

焦适之合上书，掩住即将出口的哈欠，轻声说道：&ldo;太子很聪明，无论是诗词歌赋，还是文章谋略，我不如他。&rdo;林秀不信，他自己拉开椅子坐下，&ldo;太子殿下再如何聪明，也不过八岁，你竟如此推崇于他？&rdo;

&ldo;不是推崇。&rdo;焦适之摇了摇头，却没再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