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旸握紧程默的手:“阿姨是个很坚强的人。”
“嗯。”程默叹了口气,“有时我也会想,假如让我碰上类似的事,可能不会比她做得更好了。”
应旸皱眉:“你指的是什么。”
程默说:“就……”
刚起了个头,应旸又打断:“不会的,想都别想。”
都不是什么好事。
程默安静了一会儿,牵着应旸拐进一条小道。
丛立的墓碑上仍残留着朝露的痕迹,清新的水汽弥漫在小山间,由于这里安葬着他的母亲,一切都显得亲近而祥和。
“其实我一直都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那样。”程默表面上说着父亲,实际却还暗指了其他事,“我们本来可以很好的。”
应旸猜:“大概是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吧。”
程默偏头看他:“那你得到了,又是什么想法。”
应旸自然道:“把你惯得有恃无恐。”
程默低低地应了句:“噢。”
随后扭回头,停下脚步。
应旸问:“又害羞了?”
程默抱着花,有恃无恐:“到了。”
照片里的何秀兰笑得很开心。
程默掏出手帕擦了擦上头的积灰,把花摆在一旁。
“妈,我今天带了个朋友过来看你。”
闻言,应旸放下手里提着的元宝蜡烛,蹲到程默身边:“阿姨好,”态度毕恭毕敬的,“又见面了。”
程默这才想起应旸之前确实和他妈妈打过招呼。
“嗯,还是前几天那人。”
说完,程默点燃了两只红烛,径自忙碌开。他比较习惯在心里交流,每次过来,陪着妈妈一坐就是半天,凡事极少溢于言表。
否则感觉怪不好意思的。
此时耳边只剩下应旸的声音,程默几乎从没见过他这么唠叨的样子,上来就是一顿夸,继而天南海北地扯,似乎什么好话都让他说尽了。
应旸一边向何秀兰交代着程默的近况,一边不忘给她烧纸钱,原本清净的墓园愣是被他经营出热火朝天的感觉。
时光飞逝,转眼就过了一个小时,日头渐渐毒了起来。
程默坐在矮阶上,拨了拨炉子里烧尽的灰,打算收拾收拾离开。
而应旸的絮叨早已告一段落,见状,利索地将何秀兰墓前打扫干净,拍拍手,最后说道:“阿姨,我们要走了,重阳再来看你。”
程默应和着点头,道别的话照旧藏在心里,传音入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