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赌服输。
他是光明正大的败了。
只要败得心服口服,他就一定服输。
因为他是陈东,不是赖皮,也不是泼皮。
一个自重的人不耍赖。
怕失败的人永不成功。
不怕失败的人就算失败了也是另一种成功。
望万千和方可飞的战斗却刚好相反:不是方可飞败了,而是望万千打从一开始就跑。
他一面飞舞短刀,务求把敌人逼得不敢近身,让他可以逃跑就好。
既然一百个男人里,顶多只有一个算得上是条好汉的,能当上条汉子他已心满意足,但万一当名汉子要付出太大的代价时,他当只耗子也不致自形鄙陋。
他舞起刀来,就像方圆丈八之内,生开了百来朵刀的莲花。
只不过,无论他旋舞运使得多快多劲,漫天都是刀影,但仍然是有空罅的。
只要有一丝空隙,方可飞就可以了。
至少,他的轻功就可以办到了。
望万千把短刀舞得正起劲,逃跑之意最是浓烈之际,突然,人影一闪,方可飞那张清亮的脸,几乎是跟他脸贴脸、鼻触鼻、嘴对嘴地黏在一起。
他唬了一跳。
那就像他自己的脐眼里忽然突出了一条蝎子尾巴一般不可思议。
就在这一瞬间,方可飞至少有十七八种方法可以把他放倒。
可是方可飞一样也用不上。
因为他没学过。
他一样也使不出来。
因为他不会使。
他一蹿就蹿入了望万千的死门去,可惜,他的武功却远不如他的轻功好。
所以他只能眼睁睁地瞪着望万千。
问题是:如果他不出手解决望万千,在这样极近的距离下,敌人就会反过来收拾他。
这一下,他好比只想调皮地逮着个机会,抓住机头机尾,威风那么一阵子,可是,不意整个人撞着了机身,机会大于他本身的实力,要是吃不下,只怕就兜不住了。
怎么办?
怎么好?
方可飞一时间什么也不能做。
他也什么都不做。
他只是往望万千的脸上吹了一口气。
然后他就说:“你完了。”
说了这句话,他干脆负手而立,好像当望万千是一个只剩下一条鼻毛未死的活死人。
望万千完全无法置信。
他不敢相信方可飞刚才什么也没做,却只在他脸上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