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明明眼里蕴着泪,宁兰轻声道:“谢殿下相救,我……无事。”
霍起:“……”
看起来更可怜了。
男人抿了抿唇,单手放拢缰绳,立刻翻身上马,十分可靠地骑在了她身后,双腿一夹,狮子黑飞奔而去。
他将她骑马的姿势微微调整,避免脚踝被马毛擦到。然而侧坐终究不稳,宁兰抬起手,忽然搂住了他脖颈,霍起一僵。
宁兰仰头看着他,下颌弧线流畅,睫毛很长,却俊逸清贵而不女相。他的身体和她的不同,肩膀比她宽,肌肤在军人中偏白,但也比她的看起来健康很多。
他一手牵缰绳,另一手垂在身侧,几乎将她整个人嵌了进去。身上……很好闻,但是宁兰不知道是什么香。她家里和凉州王府比是穷的,用度没有这位清贵的嫡长子精致。
男人目光落在远处起伏的山峦与近处飞快掠过视野的树木上,金黄浅黄层层叠叠。
宁兰忽然问道:“听说殿下曾于镇北侯府救下武安伯长女魏瑛?”
霍起在来的路上已经想过这个问题,直接道:“你怀疑首饰被人动了手脚?”
宁兰摇摇头,兜着圈子:“我的发饰在马匹狂奔时大半被树木挂落遗失,现在已无证据。镇北侯府何等门第,没有确凿证据,我不敢怀疑。”
兰花一般的呼吸扑在他的脖颈上,男人沉默片刻:“和我不必如此。围场应该没有其他贵女进入,刚才我已留人去寻。你回去将首饰的数量、形制写单子给沈厉。若是虞安安做的,我和老二会给你一个交代。”
大皇子未成年而夭,贺兰玺正是南梁帝的第二子。虞安安若是针对宁兰,也是因为太子妃之位的缘故,他不可能袖手旁观。
宁兰这样想着,并不觉得他这样做有什么特别。
树丛中一团毛绒绒的白影闪过,宁兰猛地扭头,看到男人箭袋里的弓箭,鹰羽紫杉,鸣镝泛寒,是把劲炼好弓。难怪在他手里能三箭射虎,真是宝器。
说起来,他还是她的救命恩人呢,这点一定要好好利用。
宁兰道:“我虽远不如殿下神勇,但是可以射只兔子给你打件曳撒或披领,也算勉强报恩。”说着伸手摸着他的袖角,抬头弯着眼睛问道:“殿下,弓箭可以借我一用么?”
霍起顿了顿,似是想说什么。宁兰知道,好武的男人往往十分宝贝自己的兵器,有的极端的更是将武器视作妻子一般,性命相托。
她要勾搭霍起,自然要在他重视的东西上一点一点沾染上自己的气息,让他每日用时就不自觉想起自己。
霍起犹豫片刻,修长手指一展,将弓箭挑起递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