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谙蹙了蹙眉,还没回话,看到他蹙眉的赵徽鸾嘴巴一瘪,就要哭出来了。
他忙道:“臣替殿下问一问长庚。”
赵徽鸾一愣。
……
三月中,靖武侯归京,同行还有世子与世子夫人。
终是到了章云驰下葬的时候。
赵徽鸾一身素服,鬓间簪了朵白花,萧青阑驾着马车送她去靖武侯府。
“净之,本宫想先去一趟沈府。”
这一个月来,赵徽鸾始终不敢见沈知韫。就连沈知韫递帖子入宫,她都拒见了。
她不知该如何面对沈知韫。
沈府里,沈知韫在园子里浇花,阳光甚好,她心情似乎也不错。
听到丫鬟禀报,她抬眼望向走过来的人,笑斥:“赵简简!你总算愿意见我了!”
竟是和往日一模一样的口吻。
添妆
赵徽鸾设想过好几种她将面对的沈知韫,或悲痛欲绝,或愤恨难当,却没有一种是眼前这种情况。
她一时喉头梗塞,嘴巴张合好数次也才问出一句:“婉婉,你还好吗?”
“你看我像是不好的样子吗?”
沈知韫吟吟笑着,视线从她鬓边的白花划过,落到赵徽鸾脸上,眼中笑意才渐渐转为心疼。
她伸手捧着赵徽鸾面颊,叹道:“简简可得照顾好自己呢,都瘦了。”
说完,她转身又舀起一勺水:“简简还有事要忙吧,你快去吧,别在我这耽搁了。”
“你不同本宫一道去吗?”
“不了。”
沈知韫拒得平静淡然,她弯腰浇花,动作随性惬意,似乎没有一丝情绪起伏。
“婉婉,你伤心的话……”
“我为什么要伤心?”赵徽鸾的话尚未说完,沈知韫便接上了话茬。
她终于停下浇花的动作,回身望着赵徽鸾,无悲无喜,异常平静。甚至她还弯了弯唇角,浅笑着问赵徽鸾:
“是章云驰食言了,我为什么要伤心?”
一句话,问住了赵徽鸾。
她又继续回身浇花:“简简,你去吧,改日我再进宫,你可不能再拒我的帖子了。”
直到身后的脚步声走远,沈知韫才直起身,阳春三月百花开,她握在勺柄上的手指寸寸收紧。
沉默少顷,她唤来家仆,指着身旁的一架秋千:“拆了吧。”
家仆听得一愣。
这不是小姐最喜欢的秋千吗?
但是主家吩咐不能辞,他立马招呼着人把秋千拆了。
沈知韫走远,贴身丫鬟立在原地,怔怔望着人拆秋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