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南星跟随容谙走上宫道,容谙告诉她:“安南侯派出的五百轻骑今早已北归辽东境,你呢?有何打算?”
章南星道:“末将要留在燕都。”
容谙顿下脚步,略一思忖,点头道:“也可。晋王府败落,北境战事想来不日便会结束。”
靖武侯是该归京了。
“阿姐……”
看到赵徽鸾的身影出现在视野里,小太子赵瑾昂激动从榻上跳下来,可是他刚到门口,就停步了。
赵徽鸾冲弟弟笑得温和,她拢紧了披风,进门后匆匆拐进水房。但赵瑾昂还是看到了她脚尖鞋面上的血渍。
赵瑾昂捏紧指尖,掩下心中无措,强装镇定地问萧青阑:“阿姐她……还好吗?”
“太子放心,殿下她无事。”
赵瑾昂咬了咬唇,想问发生了何事,又忍下了。
“本殿现在可以出去了吗?”
萧青阑恭谨道:“可以。”
赵瑾昂来到玉衡宫外,小太监阿笙正候在那焦急地等他。
阿笙告诉他,晋王父子于天权宫欲行不轨,已被拿下了,但陛下气得不轻,召了太医来,至今未醒。
赵瑾昂听后,疾步往天权宫方向赶去。
路上看到锦衣卫担着两具担架出来,阿笙站到前边挡住太子视线。
小太子却抬手将阿笙挡开,他稚嫩的面庞并未因看到血淋淋的尸首而浮现惧怕的神色,相反,他咬牙切齿,重重哼了一声。
就是这俩的血,脏了他阿姐的鞋!
举步再走时,他迟疑了一下,转而先去了趟静妃宫中,再去天权宫。永昭帝仍然昏迷着,他便搬了把凳子坐在榻前,静静侯着。
赵徽鸾在水房里待了许久,出来时,便见一道素净的身影坐在窗边矮榻上。
见她出来,那人冲她弯了弯唇,笑意浅浅,温柔极了。
“静妃娘娘怎么来了?”
“太子不放心你,特地央本宫过来看看你。”
赵徽鸾与静妃相对而坐,两人喝着茶,一时无言。
某个夜晚,晋王安插在宫里的内侍找上静妃探查内廷消息。内侍走后,赵徽鸾就从屏风后拐了出来。
她望着内侍走前留在桌上的小瓷瓶,笑言晏晏地问静妃:“娘娘会给徽鸾下毒吗?”
“不会。”
“不,娘娘你会。”
赵徽鸾捏起那小瓷瓶,塞进静妃手里,便有了她后来中毒昏迷一事。
当时,静妃还问她:“简简没有别的要问本宫吗?”
赵徽鸾却道:“待尘埃落定之时,娘娘自会告诉本宫。”
如今已到了尘埃落定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