麓姬艰难地比了个手势,&ldo;艳姑娘,没想到令主要娶的人是你。&rdo;无方苦笑,&ldo;我也没想到。&rdo;讨了对血蝎,就把自己聘给人家了,这婚事来得也太简单了。&ldo;我先前说的话……就是有关魇都令主的……&rdo;麓姬难堪地绞着手指,&ldo;请你不要怪罪。&rdo;怪罪什么?怪罪她说了令主的坏话?她无力地摆了摆手,&ldo;你说得对,魇都令主就是个臭不要脸的老妖怪。&rdo;麓姬看得出她不怎么高兴,试探着问:&ldo;灵医接下去怎么办?魇都的人明天就来接你了,你真打算嫁给令主吗?&rdo;嫁过去,这一辈子和一个没脸的老妖怪混在一起,再也看不见太阳了?这么一想,当然不愿意,觉得自己一朵鲜花cha在了牛粪上,全糟蹋了。她转过头去问振衣,&ldo;你觉得师父该嫁吗?&rdo;振衣略挣扎了一下,&ldo;你自己是怎么想的?我听你的。&rdo;我啊你的,真够没礼貌。她叹了口气,看看四周,妖魅们直勾勾盯着她。她觉得很难堪,低声道:&ldo;先回去吧,回去了再说。&rdo;可以说愁云惨雾地到家,洞府里的火把也照不亮阴霾丛生的心。&ldo;我拿了他一对血蝎……&rdo;她垂头丧气,&ldo;还不出来,没别的办法。&rdo;振衣蹙起了眉,&ldo;是那只用来给我拔毒的血蝎吗?&rdo;一面说,一面愁上眉梢,&ldo;又是为了我。&rdo;麓姬一听却有了主张,&ldo;谁用的,谁去还不就好了。艳姑娘不过是接了接手,就要ròu偿吗?血蝎是小公子用的,欠令主的是他,又不是灵医。你不用怕,我有个好办法,回头把小公子打扮打扮,塞进花轿。你呢,趁此机会能走多远就走多远,只要他找不见你,就不会再动脑筋了。&rdo;可这办法一听就不靠谱,无方摇头,&ldo;惹恼了他,我徒弟在他手上,他一气之下把他宰了怎么办?&rdo;麓姬一门心思想让令主的婚事告吹,不光她,这也是全体阴山女妖的共同心愿。要想魇都的男人渴求她们,继续保持现在的局面就好。如果让老妖开了眼界,找到了模子,捏出来的女偶一个个都长得像艳无方,到时候她们怎么办?先前打探这位未来魇后的下落,已经打探了个把月,结果毫无头绪。魇都的婚礼就像办着自己玩儿的,无媒无聘,没有新娘。站在远处的树枝上眺望,只看见魇都令主天天举着个鸡毛掸子,出来掸花轿上的灰。发现有人偷看,定定立在那里,深深的帽口对准你,仿佛下一瞬就会把你吸进他肚子里似的。每次去,都冒了极大的风险,简直九死一生。没想到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这位灵医就是他相中的新娘子。不过可怜的新娘子显得很落魄,看这精神头像准备下河喂河伯的童女。麓姬拍了拍她的肩,&ldo;艳姑娘你放心,我已经联合了山中女妖,你躲你的,到时候我们会趁着令主离开的当口,集众妖之力把小公子救出来,送去与你汇合。&rdo;无方依旧摇头,谁知振衣却站了起来,朗声道:&ldo;师父别怕,我觉得麓姬姑娘的办法很好。他总不能时刻盯着花轿,只要我寻着机会就逃出来,咱们回钨金刹土,再也不来这个鬼地方了。&rdo;说实话无方很犹豫,这么做很冒险,她觉得他们太低估那只老妖了。可麓姬和振衣都表示应当试一试,且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麓姬的想法她是知道的,但振衣的用意,她就看不透了。&ldo;徒弟,你知道这样很危险吗?万一白准荤素不忌,你就真的要给他做娘子了。&rdo;振衣愣了下,&ldo;你整天都在想这个吗?我入你门下快两个月了,就教了我正骨的手法,其余的连奇经八脉的走向都没有告诉我。&rdo;他低下头狠狠扯了下包袱,&ldo;我不像你们,夜视的能力极佳。那几盏青灯照得我眼睛都花了,否则我真要和那个白准理论理论,他这么独断专横,和盲婚哑嫁有什么区别?&rdo;有什么可理论的呢,听得出那是个不怎么讲道理的人。无方回身到包袱里翻找,找出那个装蝎子的小盒子,她这一上路,把所有家当都带上了,观沧海客气地硬把这只塞给她,现在不要也不行了。打开盒子看,蝎子的芝麻小眼恐惧地望着她,大概很怕她伸手过来,掐断它的脖子吧!&ldo;你有耳朵没有?&rdo;她颠来倒去看,&ldo;我怎么从没见过……&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