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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第1页）

&ldo;你不是俗人，从喝茶我就发现你挺雅。&rdo;

&ldo;取笑了，雅人是你。我只是想雅，学得不像。如果你不去中央，军统陕西站长必然是你的，当了长官后，还请给我保留这块地方，我就满足了。当然，你想拿去也成，只要允许我常来，我也就满足了。&rdo;

&ldo;哪能啊，我要能当陕西站长，你必然已是西北区长，我夺顶头上司的美地，不是自找不痛快吗？&rdo;

二人碰杯同笑，都似乎充满希望。谈话看似融洽，实则每个话题都进行不下去，浅浅一说就停止不前。话不投机，没有交情，言语总是滞滞涩涩。两个小特务过来收了杯盏盘碟，拿来泥炉铁壶、沙瓯瓷杯，烧水泡茶。

茶喝到半下午，刚好与酒中和，酒劲散了，茶不凛胃。武伯英主动告辞，不再打扰，徐亦觉倒不忌讳，明言要去蒋公馆。武伯英挑挑眉毛，带着询问却先有了答案，意即问他是否去汇报当说客的效果。徐亦觉压压眉毛，无声回答了无声，正是如此完全出于一片好心。武伯英早上坐他的轿车来，也只好坐他的轿车走，刚好顺路。徐亦觉驾车，先把他放在后宰门的宅院门口，武伯英下车站在自家门口，隔着车窗表示谢意。

&ldo;还满意吗，今天吃的喝的？&rdo;徐亦觉带着自负问，物资匮乏、物力艰难时期，今天高档次款待，一定让他难以忘怀。

&ldo;好得很。&rdo;武伯英抱拳感谢，&ldo;我现在就想，啥时候还能去。&rdo;

&ldo;这简单，每个礼拜天，咱俩就在莲湖玩乐。好好休息也是为了好好工作，下个礼拜我提前安排。&rdo;

武伯英感激拱手：&ldo;好，那我就不用担心了，今天把嘴吃馋了，把眼看花了，今后可咋办呀。&rdo;

徐亦觉哈哈大笑了两声，动情地点点头。&ldo;老武，给你交个实底，你真不该和蒋主任这样。我不管你目的是啥，想通过查案弄啥，如果换做我，就算宣案是蒋主任主使的，他对我这么好的话，我也会包庇他。何况并不是他主使的，你看他像主使，那是因为不管谁主使，宣案发生在西安，对他都极其不利，当然不想这个案子能查清。不然落实了他的失职，共产党将会趁机做文章，政敌再加把力，他就要受大影响。共产党已经很为难他了，你不应该再和他为难，咱们弟兄应该拧成一股绳，帮主任渡过这个难关。&rdo;

武伯英讪笑答：&ldo;我都说了，卖力查案，正是为帮他。&rdo;

徐亦觉竭力理解这个谬论，保持笑容看着他的眼睛。

武伯英又道：&ldo;你不理解我的苦心，我能给你明说，蒋主任不理解我的苦心，我却不能明说。毕竟我不是你，只能靠他自己去体察我的深意，如果不理解，我只能委屈冤枉。你少时去见他，可以把我对你明讲的话，明讲给他。我正是不信蒋主任主使此事，所以才发力查案，要不然也不会这么认真。过程中可能会伤害主任，但最后的收益，却是任何人都帮他做不到的。我的做法，将彻底打破共产党的诘难，而且还不给共产党留诋毁的把柄。&rdo;

徐亦觉的干笑越来越大，似乎已经融会贯通。&ldo;好，我一会子，就把这个点破。&rdo;

武伯英非常轻松愉悦。&ldo;还有一件事托你，到了蒋府，顺道见见侄小姐。问她一下，我昨晚拉的曲子，听见了没有。&rdo;

徐亦觉觉得肉麻笑得非常暧昧，想不到已经这个年龄的武伯英，还有这么青涩的浪漫。&ldo;哈哈，你雅兴真多！说真的你要当了区长，让我当站长，我不服气，这是真心话。但和侄小姐联姻，你要当区长，让我当站长，那都是恩赐，这是实话。只要你抓住侄小姐，保安司令都不在话下，你当了司令，再把区长让给我，咱俩一茬接一茬，哈哈。&rdo;

武伯英不以为意：&ldo;这是你的安排，还是蒋主任的承诺？&rdo;

&ldo;哈哈，我胡说呢，就是这样一想。好，到了蒋公馆，我先去见侄小姐，决不会把你的好事误了。&rdo;

徐亦觉开车进了蒋府，管家在二门知客，每周唯一的休息时间，登门私拜的人络绎不绝。管家原在军中跟随蒋鼎文当副官，来西安后卸掉军职当管家。他在军界政坛浸染已久，对人对事都能分清轻重缓急，先掂量分度。徐亦觉是蒋鼎文的得力手下之一，来往蒋府频繁，自和管家熟稔，私交深厚。

徐亦觉停好汽车，管家跟过来提醒道：&ldo;主任正和刘天章谈事。&rdo;

徐亦觉明白和刘天章作为竞争对手，面合心不合，自然瞒不过管家。&ldo;哦，那我就等会子，不打扰他们。&rdo;

管家笑笑：&ldo;先不通报，你去后花园转转，等他走了我通知你。&rdo;

徐亦觉没有特意肯定：&ldo;那倒不用，我们没有这么生分，刚好我找侄小姐有事，先去说会子话。&rdo;

管家伸手请他自便，又回到了无形的岗位。徐亦觉官职虽小，却在行营担当最厉害的角色，除了蒋主任所有人都要让三分。他知道自己的地位，对谁都不甚客气，包括管家、侄小姐这样特殊身份的人，也从不低声下气。他对武伯英那么逢迎，已算是特例，蒋鼎文能对武伯英那样另眼看待，也是特例。

蒋宝珍一直拿徐亦觉当狗东西，自然不客气，听完捎来的听琴之问，就有些不耐烦。&ldo;不好听，谁稀罕。&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