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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第2页）

我忙搂住枕壶一条胳膊，一个劲摇头道：&ldo;不给不给。&rdo;

祁拘幽佯怒道：&ldo;不给？不给我就吃了你们！&rdo;

我把嫩嫩塞给枕壶，就义道：&ldo;你吃了我罢，横竖不给。&rdo;

枕壶：&ldo;……&rdo;

祁拘幽大笑三声，道：&ldo;还真当我同你抢呐？旁的且不论，单单同他成亲得唤深鹂一声师姐，我便不乐意了。&rdo;

我一行四人走动间只觉周围风景风驰电掣向后退去，显见是祁拘幽掐了个缩地诀。片刻后转过一个山头，送亲的队伍赫然在目。浩浩荡荡绵延了好几里的山路，青山绿水间这一队红艳艳的送亲队伍格外夺目，好似著绿罗裙少女纤腰上一束红绸腰带迎风飘着，那红正眼看如雨过牡丹，侧看又风流似日暮露井口亮着的一株桃花。

太阳雨还在淅沥沥地下，我却恍然不觉，只浸在那歌声里。&ldo;携花载酒，何处结庐？&rdo;这歌唱得真动人，我日后成亲也想唱这支歌。

枕壶问道：&ldo;祁三小姐嫁了什么样的好夫婿？&rdo;

祁拘幽脸上的笑容忽然淡了，只道：&ldo;她自己挑中的人，我不清楚。&rdo;

枕壶凝神道：&ldo;人？&rdo;

祁拘幽娇嗔道：&ldo;正是呢。狐狸精嫁给书生，你们凡人不是最爱敷衍这样的剧目吗？&rdo;

枕壶道：&ldo;当真有戏里演得那么圆满就再好不过了。&rdo;

我听他们说得有趣，忍不住插嘴道：&ldo;方才缩地行了至少有百里；在这深山老林里，哪有人来同你妹妹成亲？&rdo;

&ldo;深山老林里自然没人可成亲，&rdo;我听身后有个声音冷若冰霜地回答，&ldo;出了深山老林便有了。&rdo;

祁拘幽抚掌笑道：&ldo;素素，你来了。&rdo;转向我们介绍道：&ldo;祁束素，我二妹。&rdo;复向那面上笼一层寒冰的白衣少女道：&ldo;这是深鹂的师弟师妹‐‐还有嫩嫩！&rdo;

祁束素微微弯着腰同枕壶怀里的嫩嫩面无表情地对视了一阵，点头道：&ldo;挺像的。&rdo;

嫩嫩再不济，也是兰图师兄看着长大的。若论面无表情，谁比得上师兄呢？故而祁束素一脸冰霜一点儿没吓到他，反而伸出黏着口水的小爪子挠了挠她的脸。

祁束素：&ldo;……&rdo;

我作势拍了拍嫩嫩的爪子，训斥道：&ldo;小姨说过什么？不准吮手指头！&rdo;

祁束素处变不惊，从袖口抽出一方白丝帕来擦了擦脸，道：&ldo;不妨事。&rdo;

&ldo;你瞧瞧这害人的讨厌劲儿，&rdo;祁拘幽掩唇笑了，用水葱般的指尖点了点嫩嫩的额头，&ldo;也是像足了深鹂。&rdo;

祁束素负手凝望着送亲队伍，口中道：&ldo;小妹成亲是祁山一桩大事，从深山里白狐洞府出发，十里红妆于三昼夜后到达祁山山脚博望村口，那人会在村口迎她。&rdo;

&ldo;这路上的三日功夫，整座祁山都是盛典。&rdo;祁拘幽畅快地向我们说。&ldo;你们既然躬逢盛会，不妨留下来好好乐上一乐。&rdo;

我看枕壶皱着眉，忙双手合十向他鞠躬哀求。枕壶瞪我一眼，方欲开口拒绝，便听祁拘幽笑道：&ldo;我救你们一回，你们不至于连我小妹的婚礼都嫌弃吧？&rdo;

枕壶忍气吞声道：&ldo;哪里哪里，躬逢盛事，乐意之至。&rdo;

我和嫩嫩玩得欢天喜地，怕是连自己姓什么也忘了。凡人的玩法我十六年玩了个通透，修道之人的玩法也随深鹂师姐见得多（师兄？师兄从来不玩）；如今逮着个机会参加妖精的婚礼可把我给乐坏了，比起人与仙，妖精玩得胆大又新鲜。

唯一的缺憾是那太阳雨老在下，虽然一直只是点毛毛雨，可时间久了，我头发便湿了；打斗中取下发绳作武器，打斗后又不曾束好，只好披着一头湿漉漉的凌乱长发在典礼上寻欢作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