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婧是许苏青春期时的一根刺,被他连皮带rou地剜掉了,余存深深一个疤。傅云宪记得,十几岁的男孩子曾信誓旦旦地对他说,以后一定会娶隔壁的白家姑娘当老婆。这句话他握着拳头,说了几遍。
见到白婧之后,许苏明显失常,脸红,气喘,眼神闪躲,甚至话都说不利索,以往他最擅长的益智游戏也做得乱七八糟,几次毫无因由的重大失误,引场下一片哄笑声。
观众们都以为这是早安排好的情节,最后一期,留下点欢笑,留下点念想。
只有傅云宪想到了近些日子听来的话,苏安娜的,傅玉致的,不自觉地皱起了眉。
cao跟爱,泾渭分明。
“傅爷……傅爷?”
丁芪在一旁喊他,一声高过一声,傅云宪这才重新集中起注意力,他现刚才拿刀不慎,自己将自己的虎口划出了一道血口子。
门铃适时响了,阿姨丢下抹布,跑去开门,回头对傅云宪说,是庞律师。
“哟,庞律。那我就不打扰了。”丁芪跟庞景秋打了声招呼,先走一步。
“稀客。”口子不深,他也不介意这点小伤。傅云宪从厨房里出来,落座于沙上,用目光招呼庞景秋,抬手示意阿姨招呼客人。
阿姨赶紧关了电视,卸了庞景秋的大衣挂上衣架,又去厨房给他们倒茶。
庞景秋是个很精细的人,从大衣、西装到领带,无一不是最贵的奢牌,加之温和脉脉的笑容常挂嘴边,看着远比此刻衣冠不整的傅云宪像个正派律师。来也不说正事,倒猫哭耗子假慈悲,劝道:“把烟掐了吧,少抽点,刚动过大手术的人,得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
傅云宪照旧噙着烟,坐姿懒散,袒胸露腿,一派大爷腔调。无事不登三宝殿,庞景秋从没上过门,想来也不会为什么好事而来。傅云宪朝庞景秋的脸前喷出一口烟雾,微微挑高一侧眉毛:“什么事情?”
庞景秋微一迟疑叹气,接着就把许苏与庞圣楠的过节给说了。
他说,事情过去那么些年,不知道为什么小许就是放不下,小年轻谈个恋爱就那么刻骨铭心?你说他为了那个女人都闹过几回了,上回在君汉所被你管住了,这回直接在电视台把小庞给打了。
他还说,小庞的脾脏破裂,现在人还在icu。巧的是这回生事明珠台有几位员工全程都看见了,他们亲耳听见许苏说,要杀了小庞。
庞景秋是刑辩律师出身,该留的证据肯定一个没少,听他这番话的意思,连目击证人都找好了。
傅云宪没说话。
庞景秋说话声音很温柔,语不快,语调平稳,仿佛天塌下来,也不能折损一丝他的风度:“这件事情可大可小,大了就是三四年刑期,小了么,我让小庞自己认栽算了,拳脚无眼,动手前应该知道会生这样的事情,也不能太怪小许。”恰到好处的一个停顿,他说,“是私了还是报案,主要还是看老傅你的意思。”
傅云宪一直很耐心地听着庞景秋说话,然后他笑了笑,倾身前靠,直接把烟头揿灭在对方的领带上:“你想拆伙就拆,别他妈跟我玩这套!没了我傅云宪,君汉只是九流所。”
第七十九章惊雷
许苏对白婧早已心如止水,却架不住那点旧日回忆蠢蠢yu动,那全是关乎顾天凤的。
出了地铁站,先找市买东西。面对琳琅满目的货架,许苏试图回忆起顾天凤的喜好,喜欢吃什么穿什么用什么,却现对此一无所知,只记得对方待自己的好。
十月怀胎重,三生报答轻,许苏被这些旧理绑得死死的,对亲妈苏安娜是这样,对“比亲妈还亲”的顾天凤更觉应该如此。
许苏随意拿了一些包装精美的营养品,又往其中一个礼盒里塞了五千块钱现金,他既觉得高兴,也感到惋惜,如今顾天凤的儿女都混出了名堂,该是什么都不缺了。
摁响门铃的那一瞬间,百感jiao集,汹涌而来,许苏强忍心中酸意,抬手抹了把眼睛。
说好的一家五口团圆饭,结果四口人安安静静第坐在饭桌上等白婧,白婧却迟迟没有回来,消息也不来一个,打她手机,直接关机。
白默不耐烦了:“菜都凉了,别等了,死丫头又不知道上哪儿混去了,肯定回不来了!”
一桌好菜,荤素俱全,既有浓油赤酱,也有吃口清淡的。许苏局促地坐在桌前,都是他小时候爱吃的菜。
顾天凤确实生病了,现时已是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