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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页小说站>香港人对吴镇宇的评价 > 第42章(第1页)

第42章(第1页)

当然,真相如何,我始终不知道。幸亏自己不如八、九十年代的同年那么娇弱,否则,就从学校或者家中的露台,也可以跳下去了。

五年级某一个上午的作文堂,不知怎的,神清气爽,记起《三国演义》第三十七回刘备初访孔明草庐未遇、回观隆中景物那几句:“山不高而秀雅,水不深而澄清,地不广而平坦,林不大而茂盛”,也不知怎样自己变化了一下,又活用了不知从哪里看来的“如怨如慕、如泣如诉”等句——那时肯定没读过《赤壁赋》——几天后卷派回来,竟然开了超过七十分的纪录!那时的标准,六十分及格,一般“振幅”只是六、七分之内;如果“八十”,一定是批卷的中文“六”字上半脱了色,上得七十,已经又贴堂、又传观、又口头夸奖了。很遗憾忘记了当时的“国语”——那时不叫“中文”,到中学就叫“国文”——老师是谁。总之,由于那次的鼓励,以后作文也似乎好起来,考试名次,也由四十人中的二十几、十几升到比较大的个位数字了。

不过只有第一、二名才有资格被选派参加新办的小学会考。(至于“升中试”的继行而后废,则是好多年以后的事了。)据说是黄、冯二君被派,似乎合理得没有人有什么特别感觉。至于“小时了了”的先进者,若干年后,“当年之勇”印象犹新,而后来的别人“大竟然佳”,似乎不复吴下阿蒙,就不免酸味溜溜,甚至避不见面了。八十年代后期,因为应邀担任该校中文学会主办全港中学生书法比赛评判之故,年年都到湾仔某天主教名校一次。偶然也能见到该会的顾问老师,也就是当年参加小学会考的其中一位。后来据说获得了首席官中五年奖金,直升最高学府呢!不过一别数十年,他已是满头白发、满面病容、满口生意人般的客气话了。两年多前我刚刚移民澳洲,生活有些不顺,辗转传回香港消息自然有点变样,再传回来,就据说有人笑道:“活该!活该!吃得咸鱼,就要耐得口渴!”相濡以沫难,白头如新易,这大抵也是人情之常了。也正因如此,我们都需要上帝。

报纸上没有“息劳”、“宠召”等字眼,大概积闰享寿八十八岁的苏校长终之没有信主吧。上述那位旧同学曾说替我联络,始终没有下文,再看到一别四十多年的老校长消息,已经是九三年七月底的讣闻了。贸贸然自己去了殡仪馆,见到了另一位当年同班同学,后来更因此与也是一别四十一年的好几名旧友,彼此都两鬓如霜,有些当年因战乱而迟了几年入学的,甚至已经年近耳顺了!岁月易得,实在可叹,可幸声音、笑貌、小动作、口头禅,还是四十多年前那个样子。我又冒昧地根据所得美国地址寄来慰唁校长家人,虽然石沉大海,也就聊表当年教导古文的感念之意了。

二 初中

好像在振华念了试办半年的初中一,就又糊糊涂涂地转到湾仔海旁的德明中学分校去。那时有所谓“十二职校”,都是中文中学,双十节都张灯结彩。德明算是很上轨道的。每学期的学生手册,包括了成绩表、每日功课纪录;开首几页,是肃立而唱的几首歌曲,庄重刊出的几幅图像,包括了创校人、“休休有容”的“防城陈公”。

伯南将军是否休休有容,我不知道,只听许多人说:他治粤期间,老百姓能过不错的日子。他的家族名字几代以五行偏旁部首为序,孙辈中间那字是“火”旁的“耀”,与我的稍有不同。有次到会计处交学费,那位先生还诧异地问“你要交费吗?”

不论交不交费,我们遇到的几位老师都很好。教初中一动植物学的邓先生,让生物分类的“门、纲、目、科、属、种”,教我们两句歌诀,记忆世界上最多的动物——昆虫——依“翅”而分的类目:“鳞直膜鞘等双蜻,半同虱微英”。最后那字肯定错了,但又想不起;手边的书也查不到。算了吧,当年学的大部分都交回老师了,况且,三十多年来的分类方法可能又已经变了几次。只有对邓老师循循善诱的感激,没有改变。

国文——那时叫亲切庄严的“国文”,不叫中性的、世界味道的“中文”——老师王士倬先生,瘦瘦怯怯的、谦谦和和。也是难开了几十年,到八十年代中应邀到旺角诸圣中学演讲时,才再见面。王老师后来赴美,还寄来对联、谜语的研究心得,要我题字、作序呢!愧不敢当而又义不能却、情不可忘;那时才又醒觉:以他来教当年我们这班浑沌小孩,实在是大材小用了!

中文很好的人往往并不主修中文;人人敬服的初三班主任李荣基先生就教物理。演算清晰,讲解明白,批改周记的毛笔书法和辞章工力,叫人格外钦佩。毕业后一段日子,就只见过他在东马来西亚骑单车的照片,又再过好几年,知道他回来香港青年会中学任教,然后初中(“碧社”)校友聚餐,邀得他出席重叙,同学们对他还是和当年上课一般尊敬呢!

佩服的还有初二、初三的国文老师陈先生泮藻。头发蓬松,被私下称为“草头”,不过没有不敬之意。课本之外,他常常写些古诗或者自作的韵句,在黑板上给我们讲解。“日出东南隅,照我秦氏楼。秦氏有好女……”美丽的罗敷,就是这样和我们认识的。

罗敷有夫,而夫子有子。他儿子名“恬”,一个笔画不多而我们认识也不多的字。陈恬那时七、八岁,活活泼泼,好像有点顽皮。到若干年后再见他时,彼此已是英华书院的同事了。记得离开陈老师后许多年,忽然在报上看到他“就任香江书院文史教席”的消息,就去函问候,怎知没有回音。后来和那时已经是成熟沉静的陈恬兄提起,原来是同姓同名。他尊大人那时已经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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